陸晚點頭,表示明白:“嗯,知道了,爹你放心吧。”
陸晚這人看著脾氣好性格軟好說話,可只要是被陸晚‘教育’過的人都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
只是在大是大非上,她是分得明白的。
茶莊的周老闆今日要納小妾,雖說沒有大張旗鼓地大肆操辦,可也好歹要設宴意思意思,沾沾喜氣。
一頂小轎從周家的後門被迅速抬了進去,生怕被人瞧見似得。
“動作都快些,待會兒家裡來人瞧見了,仔細你們的皮!”
雖說是合法合規納妾,但周老闆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如今卻要納了那這七八歲的小姑娘,就連周老闆年齡最小的女兒都已經有十三歲了,簡直是喪心病狂。
如今卻要納個這麼小的小妾回來,這要是傳出去,外頭人不知道怎麼編排呢。
不過周老闆這人一向低調,都是悶聲賺錢的,家裡還有個主母在。
“夫人,這已經是老爺納的第六房小妾了,聽說這回的這個,還是老爺花了二十兩銀子,和半扇豬肉以及五十斤大白米弄到手的。”
周家主母是個很沉穩的女人,周文懷這人表面看著低調內斂,實際上是個什麼樣子,也就只有她知道了。
家裡納小妾,周文懷就請了自己的一些酒肉朋友來。
好巧不巧,朱娘子也在。
朱明禾乖巧跟在母親身邊,有些時日不見,朱娘子似乎憔悴了不少,面頰深深凹陷了下去,雙眼無神。
“二十兩銀子,半扇豬肉和五十斤大米,就能買回來一個別人家的女兒。”
周夫人幽幽地說著,這女孩兒的命,還真是賤。
隨後又問:“當真是那女孩兒心甘情願要到我們周家來當小妾的麼?”
當小妾可不是什麼好事,更不要以為,當了小妾就能在主家裡吃香喝辣的。
什麼母憑子貴就更是笑話中的笑話了。
小妾生的孩子,都是要放在主母膝下教養的,所謂小妾,不過是用來給家族綿延子嗣的工具罷了。
地位也就僅是比通房丫鬟高那麼一點點罷了,再說了,她還不過是個孩子,如何能生孩子?
所以周文懷把她納回來,純屬是為了滿足自己那變態般的癖好罷了。
周家夫人眼裡有憐憫的神色,因為她知道,嫁到周家那當小妾的女孩兒,下場都不會好到哪兒去。
七八歲,正是應該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她們一個個含苞待放,卻要被困在這吃人的大院兒裡面,淪為玩物和工具。
若是能夠生下孩子,興許還能得到善待,可若是生不下,或者生出來的不是他們想要的,下場一樣不會好。
“這……”周夫人身邊的婆子也不是很瞭解:“聽說,是她母親親自摁的手印,興許是心甘情願的吧。”
母親……
這世上哪兒會有母親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去到別家去做小妾呢?
“走吧,去見見那個孩子。”
按照規矩,小妾入府,一律不許穿了大紅的衣裳,只能穿水紅色進府。
周老闆把她安排在了一間偏院,外頭掛著綵綢喜帶,府中倒是一片喜氣洋洋昂的好模樣,這府中也的確是有段時間沒這麼喜慶過了。
慧孃的女兒沒有名字,她婆家人見慧娘生出來的是個女孩兒,嫌晦氣,就取名叫賤丫。
哪怕是慧娘無法忍受,她也沒法子去反抗自己的婆家人。
別人管她的女兒叫賤丫,她改變不了,賤丫小時候總會問她:“娘,賤丫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