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慶,宣義夫人所說,可真?”
她眼眶微紅,帶著希冀與期待。
她知道慶王是騙她的,沒關係,願意騙她也好。
慶王胸膛起伏:“是。”
“賊人進府,傷了宣義夫人面容,魯泰,去將本王的金瘡藥拿來,賞賜給宣義夫人!”
想來今夜,應該是無事了。
“王爺……”魯泰很是不甘心。
今夜這一遭,本來就是故意要讓陸晚背上罪名的,王妃那邊明明都已經讓人盯著喝下了安神湯,又怎會忽然醒來。
這一切絕不是巧合。
“快去!”
“夫人快些起來。”
魏明簌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沒事吧?臉上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女為悅己者容,傷了面容總歸是不好。”魏明簌很溫柔,莫說是慶王了,就連陸晚都要沉溺於這樣的溫柔之中。
倒也難怪,在滄州行事一向肆無忌憚且陰狠手辣的慶王,會在魏明簌面前如此聽話,連反駁都不忍。
若是換成她,恐怕只會比慶王更甚。
魏明簌將陸晚帶去了自己的小院之中。
婆子送來了金瘡藥,她說:“這金瘡藥是宮裡御醫調製的,很是難得,擦在面容上三天便可痊癒不留疤。”
“只是有些疼,夫人可忍著些。”
“民婦還是自己來吧。”陸晚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瞧她抹了藥膏在白皙柔嫩的掌心化開,往她臉上抹。
魏明簌眼神暗淡:“你可是在責怪阿慶今夜將你治罪一事?”
“我知他性子不好,可我與他乃是夫妻,許多事情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夜之事,是他不好,我替王爺向夫人賠罪。”
魏明簌一開口,陸晚便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
魏明簌的做派,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以為古代權貴家庭養出來的孩子,都是被利益薰陶入骨了的,可在魏明簌身上卻並不是這樣的。
“民婦怎敢責怪了慶王殿下?”陸晚苦笑出聲,倒也沒有拒絕魏明簌給她上藥了。
浸溼了的棉帕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血跡,碎瓷片割裂的傷口很深,藥膏塗抹在了臉上,火辣辣的,鑽心的疼著。
“我知道。”魏明簌在沉默片刻後,繼續說:“我知道在百姓眼中,他不是個好人,甚至算得上是殘暴不仁。”
“可他卻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魏明簌在滄州十多年了,又怎會不知慶王在滄州的風評與名聲。
她也曾訓過,可他心裡的恨無處可宣洩,便將那一腔恨意都發洩在了滄州百姓的身上。
身為他的妻子,魏明簌也很無奈,可卻無力阻止。
她現在光是活著就已經很費力了,每天都是喝不完的湯藥,連自己什麼時候死她都不知道。
“宣義夫人,真是對你不住,讓你受到了傷害。”
她眼裡的愧疚不像是作假,陸晚這輩子都不曾遇到過這樣溫柔的人。
不僅溫柔,還善解人意。
只是很無奈,她是慶王的妻子,更是與慶王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