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陸晚就大概知道,這位慶王妃是個好脾氣且性子軟的。
她身邊管事的婆子倒是很欣賞陸晚,開口道:“你能這樣想,自然是再好不過。”
畢竟在婆子看來,陸晚就算授封,終究是個出身不高的平民罷了。
王妃則不同,高門大院兒裡養出來的世家貴女,身份尊貴有才情,非尋常婦人能比,能給王妃治病,也的確是陸晚的榮幸。
“王妃,奴婢倒是覺得,宣義夫人這個提議不錯,左右咱們不過派了馬車去接了來便是。”
陸晚靜靜等候著,她面色如常,手心裡卻有細密的汗液滲出。
“雲縣……是個好地方。”
聞言,陸晚心裡提著的那口氣終於是鬆了下來。
她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我聽聞雲縣如今十分富饒,千頃良田皆是種滿了糧食,萬民以食為天,王爺駐守滄州郡十數年,我還從未去雲縣看過。”
“王妃……”婆子大驚:“這可使不得,雲縣偏僻,您這身子骨如何去得?”
陸晚低頭不說話,這是她們的事情了,只要想好了,她怎麼著都成。
總而言之,她今日來是要給自己找個仰仗的。
縱使慶王與慶王妃的感情再怎麼被磨滅掉,最基本的夫妻情分總該是有的。
況且,此事還關乎到慶王妃的身體健康,以及子嗣孕育,她不信慶王不會在乎。
若是不在乎,他早就讓別的女人孕育子嗣了。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在乎子嗣綿延,血脈傳承。
魏明簌輕笑:“我在滄州待了這些年,身子不也照樣沒好?”
“正好想要去瞧一瞧雲縣如今的風光,王爺那邊我自會去說,想必為了我的身子,他會願意的。”
這點自信,魏明簌還是有的。
他們夫妻之間如今最大的阻礙,便是她的身子無法生育。
這些年慶王為她找了不少的珍貴名藥,便是想著把她的身子養好,卻是越養越差,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只覺得是給她的藥還不夠好,找的大夫醫術還不夠精湛。
“宣義夫人如今是雲縣的宣義夫人,不是咱們滄州的,我總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將宣義夫人留在滄州。”
“那她的孩子,她的父母又該如何?”
她知道陸晚有三個孩子,夫君與長子皆出去保家衛國了,只留了女子在家。
他們一家人皆為國奉獻自身,魏明簌又如何能夠自私自利?
“王妃,賓客皆已到齊,可開宴了。”
流水似的美味佳餚送往了前廳,金銀瓷器碰撞,發出悅耳之聲來。
大雍習俗,若是開宴,男賓與女客是要分開坐的,長長的席座中間隔了一道風雅的圍屏,將遮未遮。
能映照出人的輪廓來。
“聽聞此番慶王殿下還宴請了雲縣的宣義夫人,不知她可來了?”
“雲縣?那是什麼地方,倒不曾聽過,何時又出了個宣義夫人?”
男賓們其實是知曉的,但對於今日這場宴席,本就是資本階級的比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