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到了屬於它的山林,林子裡有野雞野兔野豬,有永遠都跑不到盡頭的自由。
吹不盡的山風。
它的身後,是整個狼群。
天色將亮,慶王府的馬車已經停靠在了陸家小院兒的門口。
來接陸晚的人自然也是魯泰。
“宣義夫人這是不相信我慶王府的人?”
他掃了一眼程博給陸晚安排的四個隨行之人,都是衙門中能以一打十的好手。
此番便是特意前往保護陸晚的。
“此番前往滄州,快馬加鞭也得兩天時間,我不過是帶了幾個隨行之人也不行嗎?”
“宣義夫人可帶一兩個隨行的婢子即可,別的……一概不成,還望宣義夫人莫要壞了慶王府的規矩。”
他既然都說了是慶王府的規矩,陸晚若是執意要帶的話,那便當真是沒規矩了。
“好。”
不帶就不帶,反正他們總不能在路上對自己做什麼。
相反,若自己在路上遇到了危險,他們還得保護自己,否則那就是慶王府的罪過了。
自己好歹是陛下親封的,這剛授封就在去往慶王府的路上出了事,這份責任,自然是要算在慶王頭上。
她想,慶王應該不至於這麼蠢。
“阿孃,路上小心!”金枝牽著妹妹站在門口。
“趙二姑娘放心,我定會親自保護宣義夫人的安危。”
魯泰咧開一口發黃的牙,朝著金枝陰森森地笑出了聲。
即便是面對魯泰這樣的人,金枝也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是抬起頭,無畏的目光直視魯泰。
“今日雲縣百姓皆是知曉我阿孃前往滄州赴宴,還望這位大人務必保護我阿孃一切順利才是,若我阿孃出事,我阿爹與兄長即便遠在上京,也定會為我阿孃討個公道說法!”
她這是在提醒和警告。
她的父兄皆在上京,慶王府的人最好掂量掂量,莫要生了惡膽。
魯泰收斂了臉上的笑,目光依舊陰沉。
真不愧是母女,做母親的是個硬骨頭,這當女兒的也沒好到哪兒去。
“走!”
馬車遠去,他們也只能幹看著,其餘的什麼都做不了。
“小妹就這樣一個人去了,我這心裡始終不踏實,慌得厲害。”
苗翠花總覺得此行不會那麼順利,捂著自己的心口,忐忑不安。
陸老孃不說,實則心裡比誰都要慌。
“自從她當上這個宣義夫人,咱們家就沒安生過。”
“早知如此,咱們還不如老老實實當個小老百姓來得安穩。”陸老孃前半生就是擔驚受怕過來的。
沒想到臨老了,依舊是擔驚受怕。
別的她不奢求,指望兒孫平安順遂。
“老頭子,要不等閨女從滄州回來了,咱們勸勸她,咱不做生意了,咱就回去老老實實地種點兒田地,養點兒牲口,咱們一家人把日子過來,就比什麼都好了。”
如今是錢有了,地位也有了,可卻整日怕這怕那,心裡不踏實。
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陸老孃再也不想過了。
她生怕自己哪天一睜眼,就再也見不著陸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