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邀請別的貴婦夫人們過去,也從來沒有過慶王府的人親自去接的先例。
這些落在外人眼裡,那都是無上的殊榮。
可只有陸晚自個兒心裡明白,這不是殊榮,這是催命符。
程縣令聽聞滄州來了人,火急火燎便趕了過來。
“慶王讓你去你就去?”
“不去是罪,去了是死,我總得選一個。”
陸晚已經冷靜下來了,因為不冷靜根本沒用。
這世上最沒用的情緒便是恐懼,與其恐懼,不如好好想個法子,怎麼保住自己,也保住旺財。
“他們是衝著火雲狼去的。”程縣令苦笑了聲:“慶王大概是想要用火雲狼,交換自己回上京的機會。”
“回上京的機會?”陸晚詫異地看向程縣令,有些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慶王不是駐守滄州郡,而是被貶至滄州的。”
“當今陛下重孝重手足情,可同時也是個疑心深重之人,當年太子之爭,唯有慶王不曾參與其中,其餘參與太子之爭的皇子們,全都死了。”
“既如此,又為何會被貶?”
沒有參與太子之爭,不是說明他沒有那個心思嗎?
“慶王非但沒有參與太子之爭,更是幫著太子殿下奪下皇位,至於為何被貶……”
那便是一段皇室秘辛了。
他們這些遠在邊城的人,大多也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幾分真幾分假,恐怕也就只有當事人才知曉了。
“調戲后妃?”
陸晚在聽到了慶王被貶的理由後,沉默了一瞬。
卻也很快就明白了過來,調戲后妃不過是個將他貶謫的理由罷了,有了這個導火索,自然而然就會誘發之後的事情。
慶王被貶滄州,已經十年有餘。
“當初慶王被貶時,他的王妃已經是腹有雙生子,卻因貶謫之路遙遠,胎死腹中,以至慶王妃傷及根本,再也無法孕育子嗣了。”
陸晚知道皇家事兒多,更知道自古以來皇位之爭,都是血雨腥風的。
卻沒想過慶王還有這樣一段時間。
若是放在自己身上,也無法做到不恨。
一對雙生子,胎死腹中,慶王初為人父的喜悅驟然破碎,豈能不恨?
更別說慶王妃與他,乃青梅竹馬,自小定下婚約,而今卻傷了根本,無法再有孕,不僅如此,每隔一兩年,聖上便會賜了美人送往滄州慶王府。
美其名曰是為了彌補他這些年駐守滄州的辛勞。
實則卻是攪得慶王府後宅不寧,少年夫妻老來伴,卻也因此爭吵不斷,日漸生怨。
加之滄州清苦,慶王妃乃鐘鼎鳴食之家嬌生慣養的閨閣千金,早就讓滄州這苦寒之地磨掉了一半的傲性,更是磨垮了她的身子。
陸晚在粗粗瞭解了慶王府的一些前塵往事後,心中有了計較。
“你既然已經接下了請帖,明日我隨你一起去,我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想必慶王不會過於為難。”
程博總歸是擔心的,誰出事都行,唯獨陸晚不能。
她是雲縣的希望,陸晚要是出事了,以後誰來帶領雲縣走向繁榮昌盛啊。
老百姓們也都還指望著陸晚帶來更多的技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