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是要一瘋到底的,她承認自己一開始是有私心的。
可是……
她也是人,她也要為自己考慮的。
陸晚已經不想再聽了。
“雁兒的事,等她回來以後再說。”
因為她已經失去了與雁兒的聯絡,她託人去接雁兒,半個月過去了,至今杳無音信。
陸晚不知道是否半路出了岔子,而今日來,她不過是想知道莊氏的態度罷了。
莊氏如今是矛盾的,又想要雁兒,卻又害怕雁兒。
雁兒雙腿自然是好的,不過一番試探,就已經看出了莊氏的態度。
她當然知道,失去了雙眼的雁兒,在那些人的眼裡,究竟有多好拿捏。
拿捏一個盲女,不過是手拿把掐的事情罷了。
但陸晚現在不一樣了,她是高高在上的宣義夫人,還是聖上親封的,有這樣一層身份在,若是雁兒留在她身邊,總好過留在自己身邊。
出去時,程縣令就在外面等著,請她過去喝杯茶。
陸晚知道他肯定有話要對自己說,程縣令也是開門見山,根本沒有多餘的廢話。
“我知道兇手不是嚴昌,也不是趙劉氏,仵作驗屍後,我尚未登記案冊,宣義夫人,此事你待如何?”
陸晚笑了笑:“我就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縣令大人。”
他好歹是一方縣令,不知道判過多少案子。
這樣的小伎倆騙不過他的眼睛。
程縣令嘆了口氣,說:“那趙劉氏必然是幫著嚴昌去玷汙自己的兒媳,兇器乃趙莊氏的嫁妝,縣衙的仵作只需查驗傷口,便能曉得兇手是個年輕力壯的女子。”
“且不說那二人的致命傷都在脖子上,旁人不曉得,仵作怎會不曉得?”
就算是雙方互毆,又怎會都扎對方的脖子?
“是,是我隱瞞了莊氏殺人的真相。”
陸晚也不否認:“我並非是出於好心,只是覺得……劉氏應該死,我想讓她死的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毫不避諱自己的心思:“我夫君雖是與她斷了親,可他們之間終究是隔著一層血緣關係的,我既不好對她動手,如今她死了,我心中痛快。”
陸晚輕輕抿了一口茶:“至於莊氏,她也不過是為了自保這才過失殺人的,不是嗎?”
“我那天看見的,就是他們互毆致死,別的什麼都沒看見。”
劉婆子心太黑,為了一口吃的幫著外人去強暴自己的兒媳,這樣的人不死還留著幹什麼?
“女子行走於世,乃赤足而行,舉步維艱,我只幫她這一次,此後是死是活與我一概無關。”
“大人若要問責,我都認。”
程縣令聞言,也是沉默了許久。
趙家的一堆腌臢事,實在是令人唏噓感嘆,同時又令人不恥。
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實在是浪費糧食。
若陸晚大大方方承認,是莊氏殺了嚴昌與劉婆子,她也會裝瘋賣傻,加之本就是他們蓄意強暴莊氏,按照大雍律法,她罪不至死。
程縣令沉思良久,這才重重地嘆了口氣:“此案我不會再過多追究,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