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問。
“夫人,這夜路不好走,我們怕有野狼出沒,就多點了些。”
“……”
原來如此。
旺財看到了嗎?
是不是以為,她又在驅逐它了?
對於自己從小養到大的旺財,自是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再過幾日便是中秋了,大石村的命案似乎也有了結果。
結果就是如小寶珠那日所哭的那般,嚴昌精蟲上腦,闖入趙家意圖強暴莊氏,而趙劉氏為保兒媳清白,不惜與他纏鬥。
雙方打了起來,各自失守傷了對方性命。
至於莊氏,被關進大牢裡,整日瘋瘋癲癲也審問不出個什麼來。
程縣令今日特意讓陸晚去大牢裡看看她,約莫是想著,她們曾經也是妯娌的關係。
案子已經結了,這就是一樁互毆致死的案件,沒什麼好判的。
陸晚帶了些吃食過去,縣衙大牢的環境並不好,裡面關押了很多死囚,通常都是十幾個囚犯關在一起睡大通鋪。
夏日炎炎,大牢裡臭烘烘的,那味道實在是讓人難受。
莊氏被關在最裡頭的一間單獨小牢房裡,很狹窄,但好歹是個單間,總好過跟別人去擠大通鋪。
她抱著一捆枯草在懷裡,雙眼無神,輕輕拍打著,臉上卻是慈愛的表情。
“雁兒……孃的雁兒……”
“孃的雁兒什麼時候能回來呢,雁兒。”
她一聲又一聲地喚著雁兒,陸晚站在外頭盯了她許久,這才開口:“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瘋。”
從一開始她就沒瘋,不過是藉著瘋的名義,去宣洩自己這些年擠壓的憤怒與怨恨罷了。
這個時代的女人就是悲劇之下的產物,誰都無法逃脫。
不論嫁人與否,她們最終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兒去。
“我也知道嚴昌和劉婆子都是你殺的,但你既然從一開始就在裝瘋賣傻,那最好一直這麼裝下去。”
陸晚說。
“殺了人,是要償命的。”
莊氏依舊瘋癲,彷彿聽不到陸晚說話一樣。
直到陸晚說:“雁兒我已經找到了。”
“但你不會見到她。”
她驟然停下手裡的動作,連滾帶爬過去,抓住了陸晚的裙襬:“雁兒,雁兒!”
“你把我的雁兒還給我!”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的雁兒不會被賣,她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孩子!”
陸晚面無表情地盯著終於恢復正常的莊氏。
原來事到如今,她都不認為自己是有錯的。
“你確定要接回雁兒嗎?”陸晚盯著她問。
“她是我的女兒,我當然要把她接回來養在我的身邊,陸晚,你別想搶走我的女兒!”莊氏兇惡地盯著陸晚。
哪怕在殺人這件事情上,她不可否認是陸晚幫她,但一碼歸一碼,雁兒是她的女兒,她必須要找回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