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拜、拜見宣義夫人!”李雲香見著了那在堂屋裡一身御賜羅衣的陸晚,那衣裳很漂亮,泛著光澤。
那光澤能刺痛人的眼睛,很痛很痛。
李雲香挺著大肚子連忙跪了下去。
“雲香嬸兒,你別怕,阿孃不是真的要問責的。”金枝也不裝了,連忙將人扶起來。
她愣了下,隨後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宣義夫人是故意如此的。”
“你不也是故意如此麼?”和聰明人說話,從來不需要拐彎抹角。
“我……”李雲香震驚地看向陸晚:“我聽不懂宣義夫人在說什麼。”
她身上髒,到處都是泥巴,不敢坐在她家這乾淨的凳子上,怕弄髒了。
“坐吧,今日你我,只是聊聊家常而已,沒有別的。”
“外頭吵鬧我不大喜歡,咱們就一起坐下來吃頓飯,說說話。”
陸晚很溫和,沒什麼架子。
帶來的隨從上了飯菜,端來了水盆讓她洗手。
李雲香低著頭,心裡約莫是明白了。
“你先前那樣對小海棠,你我皆是母親,如何能不知你的心思?”
“你知道徐家是虎狼窩,若是她還貪戀你這個娘,就必定無法割捨。”
陸晚給她盛了一碗熱湯:“喝吧。”
她用那滿是傷痕的手捧著湯碗,很熱乎。
李雲香沉默著沒說話,只小口小口地抿著湯,那湯明明聞著很香,可她卻喝不出來半點滋味兒。
忽然,一顆灼熱滾燙的淚奪眶而出。
她哽咽著,小聲問:“海棠……海棠還好嗎?”
“她很好,我今日沒有讓她回來,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你看外面那些人。”陸晚順著木窗看出去,所有人都很高興。
但其實若自己沒有給他們帶來實際可行的利益,這些人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她從來都很清醒,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
“這裡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她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了。”李雲香喝完了湯,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