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戶參軍抓了一批梨園沒有戶籍的戲子。
他們來歷不明,僅有一紙賣身文書,如這類身份,都需得有戶籍證明,去過了官府的案冊,查明是哪裡人士。
若是混進了別國的人,一律按照奸細處置。
梨園的勾當大多本就是見不得人的,他們到處買人賣人,要是有清白家底的,也不敢輕易買來。
還有一部分是拐賣來的,自然沒有戶籍。
梨園的大老闆們大概是做夢都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罪名會落在他們的身上。
這一抓,就讓梨園空了大半的人。
還賠了一筆鉅款,不然高低得給他們安一個拐賣販賣人口的罪名。
大老闆們本來想要尋求上頭庇護的,奈何不得估計是近日來叛軍猖狂,上頭的人哪兒顧得上這小地方的一點兒破事。
只得咬牙給錢了,巧了不是,陸晚剛提出建糧倉,本來衙門裡是沒多少錢的,梨園的人一抓,這建糧倉的錢也就有了。
陸晚隔三差五就要去林府給林家那位體弱多病的三郎君看診,林老太如今最期待的事情,便是陸晚來府中給孫兒看病了。
因為她不僅會看病,還會做菜。
老太太穿得貴氣,雖然滿臉皺紋,也擋不住那一身的富貴氣。
林督頭孝順母親,樣樣都要給自己母親弄最好的。
什麼碧玉的鐲子,純金打造的粗壯金笄,還有那十分圓潤的東省東珠,瞧著便是珠圓玉潤十分昂貴。
東珠向來都是皇室貢品,東省一帶盛產東珠,東珠與越珠不同。
東珠雖昂貴,卻是淡水珠,比不得身為海水珠的越珠珍貴稀少,南省西省一帶便盛產越珠,沿海一帶更是有代代以採珠為生的採珠奴。
尋常百姓若是佩戴越珠,便是殺頭的大罪,稍有不慎,株連九族也是有的。
東珠也是達官顯貴之家,聖上賞賜才有。
而在雲縣這個小地方,僅僅只是一個縣城督頭罷了,便能佩戴得起如此昂貴的東珠,可見林督頭平日裡受賄的油水有多令人咋舌了。
金枝提著藥箱隨母親一道去了偏遠小樓,還未走進去呢,就聽到裡頭傳來的壓抑咳嗽。
這般炎熱的天兒,他的房門卻是緊閉的。
院子裡總是飄浮著一股中藥的苦味道,聞上去並不是那麼好聞。
陸晚鼻尖輕輕嗅了嗅,眉心便擰了起來。
“晚輩見過陸娘子,又多是叨擾娘子過來為晚輩診治了。”
她伸手還沒推門呢,裡頭就傳來了林淮生病弱的嗓音。
陸晚頗為詫異:“你怎知是我來了?”
“祖母今日一早就說過了,我聽得外頭的腳步聲,想來應該是陸娘子和趙二姑娘。”
林淮生披了件翠綠的薄衫,那衣裳顏色襯得他臉色更是白了好幾分。
“我給你開的藥,平日裡都是誰在給你煎?”
那藥聞著不對味兒,裡頭多了好幾味她沒有開的藥,同時又少了幾味滋補身子的藥材。
陸晚現在嗅覺格外靈敏,有什麼藥材沒什麼藥材,聞一下便知道了。
“是母親身邊的貼身女使,母親憂心我的身子,每日都有人親自盯著煎服。”
是嗎?
每日都有人盯著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