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跟在阿孃身邊,一點點學著阿孃的本領,見旁人所不能,學旁人所不能學。
阿孃的腦子裡裝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多到讓她覺得,阿孃像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女,專門給她們見識和傳授不一樣的東西。
“金枝,寶珠,吃飯啦!”
苗翠花煮了一大鍋面,吃過早飯後,他們就要去忙各自的事情。
晨霧未散時,田間地頭的老媼彎著腰,銀白的髮絲上沾染了露水,漸漸地金光四起,灑在大地上,放眼望去,一片沃野千里,青磚瓦房,稻田金浪隨風而動。
泥土的芬芳彌散在溼潤的空氣中,棉花地裡,鐵器刮擦著泥土,將地裡的雜草一一鏟乾淨。
風掠過金黃的稻田,驚起幾團灰撲撲的麻雀振翅而飛。
稻穗尖兒閃爍著金芒,她的指尖輕捻起一穗稻子,穗殼稍裂,裡頭是已經凝成型的漿液。
看來要不了多久,這片稻田也要迎來豐收了。
棉花地裡有她親自教人們漚肥,原本在四五月就種植的棉花,卻在八九月才開始種植,然而棉籽們成長的效果,卻讓眾人欣喜無比。
“最遲在十月中旬,咱們的第二批稻子也就能收了。”
程縣令今日同她一起在農田間視察,他已經許久沒有關注過雲縣農務了,不過陸晚向來會製造驚喜,不光是這批水稻,還有新開闢出來的棉花地。
都是接二連三的驚喜,他有預感,雲縣今年,將會是有史以來最豐收,百姓們最高興的一個年!
有大白米吃,有溫暖的棉衣穿,百姓們不用再挨餓受凍。
“咱們雲縣的老百姓,已經許久都沒有過過這麼豐收的年了,不過近來不下雨,今年怕是又要旱上一段時間。”
雲縣的護城河水位下降了不少,好在城中修建了許多的蓄水池,至於晁縣澧縣等地方就不好說了。
本來邊城氣候條件就惡劣,雖說只有去年一年大旱,且是天下大旱的場景,但往年一整年的降水量,也就只是勉強吃喝罷了,還得勒緊了褲腰帶去用水。
老百姓們不是沒有提議過要修蓄水池,可上頭的人光拿錢不辦事,他們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便是自個兒在院子裡偷摸打一口井,被人告了,那都是要吃板子的。
而今晁縣等地用水緊張,便把目光看向了雲縣的護城河,只要從護城河挖一條溝渠過去,就能把雲縣的水引到晁縣去。
“雲縣開闢出了許多的荒地,正是需要用水的時候,若是在這個時候挖渠引流,咱們雲縣的水可就不夠用了。”
不是陸晚不想幫,而是之前雲縣遭難時,晁縣隔岸觀火視若無睹。
如今也該輪到他們遭罪了。
“況且咱們的護城河下方還有十幾個村落,若是引流去了晁縣,下流的村子吃水該怎麼辦?”
“難道晁縣的百姓是人,咱們雲縣下頭的村子裡的就不是人了嗎?”
陸晚一句話,讓程縣令醍醐灌頂。
是啊。
他需得先顧好自己管轄之地裡的百姓,哪有什麼閒心去管別人家的事兒。
他又不是晁縣的縣令,晁縣沒有水尺,與他有什麼關係?
“那你覺得,這天兒大概什麼時候能下雨?”
先前大家都說,陸晚能算出近三天的天氣情況,什麼時候下雨,什麼時候晴,她都算得很準。
陸晚搖搖頭:“沒有,只怕是近半個月都不會有一滴雨下來,今年是個什麼情況都還不知道。”
只等著上頭的人來把糧食收了,程縣令便要家家戶戶囑咐儲存糧食,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