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得胡來,青天白日,你也不嫌害臊麼?”
再說了,她剛從外頭回來,一身汗黏糊糊的,她可不想髒了自己的床。
陸晚是個愛乾淨的,陸老孃在家閒著沒事,偶爾就會過來給她換洗床品。
這種有母親照顧著的感覺,以前陸晚從沒感受過,而今有了,卻也捨不得陸老孃太辛苦。
偏生陸老孃閒不住,自己非要幹,陸晚也沒法子。
四丫就跟在陸老孃身後搭把手。
“你……你別過來,身上都是汗,髒死了。”
髒?
趙元烈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似還有些受傷和委屈。
娘子在嫌他髒?
表情的微妙變化落入了陸晚的眼睛裡,她連忙說:“我是說……我倆身上現在都是汗津津的,今早娘剛過來換了床褥,又要弄髒了。”
趙元烈沉默片刻,忽然俯身將陸晚打橫抱了起來:“你幹什麼!”
陸晚驚呼。
“洗澡。”
他抱著陸晚,大步朝著盥洗室去了。
現在孩子們都大了,陸晚考慮到孩子們之間的隱私,就在他們各自的房間裡都開闢了一間單獨的盥洗室來。
他們的屋子裡也有,盥洗室連通了後面的廂房,陸晚索性就把牆給砸了,兩間屋子合併成一間。
僅是用了屏風以作隔絕效果。
灼灼夏日水聲潺潺,冰鑑之中冒著嗖嗖冷氣,所有熱烈與冷氣交融,融化了的水淌在冰鑑中,溫涼細膩。
屏風陰影攢動,冰層裂開,噼裡啪啦,一路火花帶閃電。
當太陽開始西沉落山後,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漸漸歸家。
“阿孃,我回來啦!”
四清風風火火躍進家門,身上的衣裳滾滿了稀泥巴。
“你這一身是做什麼去了?”
半大的兒郎了,還滾得跟個泥猴子似得,陸晚都嫌他身上的泥巴髒了自己的院子。
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就要出來了,抬眼看見四清後面緊隨而來的小海棠,陸晚立馬閉嘴了。
“小海棠,你這……”
不光是四清一身稀泥巴,小海棠也沒好到哪兒去。
“阿孃你看,這是我們去抓的河蝦,我們抓了好多好多!”
“宋子燦也抓了!”
“……”
“是啊,抓了好多。”陸天耀黑著臉進來,衣衫溼透,頭髮更是凌亂不堪,他還從未這樣狼狽過。
“你們這是上哪兒去抓的?”
“護城河的下游,那裡有幾條分出去的小河流,不僅有河蝦,還有螃蟹呢。”
一到了夏季,這就是孩子們最愛乾的事情,哪怕四清現在都這麼大了,也依舊改不了那頑皮的屬性。
“金枝寶珠呢?”
“她倆摘野果子去了,山上好多好多的野果子,還有白刺果呢!”
野外山林,對於孩子們那都是藏著無數寶藏的寶地,他們總能在山上找到不少的好東西回來。
“好了,快去換身衣裳,天耀你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