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原來是林夫人讓送的,我說呢,你們怎麼有那麼大的膽子往飯菜裡吐口水。”
“趙姑娘!”林夫人一張臉都扭曲了:“你這是說的什麼渾話,我林府何時出過這樣的事情,我待淮生如親子,定是這些惡奴自作主張欺辱了淮生!”
她倒是將自己摘了個乾淨,隨後紅了眼眶看向林淮生:“淮生,都是母親對不住你,不知道這些惡奴私底下竟是這般待你的,你受了委屈,何故不與母親說?”
“你若說了,母親定會為你做主的。”
她心疼極了,眼淚說掉就掉。
林淮生垂下眼睛,遮住了眸子裡的陰暗:“兒子只是不想母親憂心。”
“如此惡奴,還留在這府上作甚,打了板子丟出去,扣三個月的月錢,永不再用!”
林督頭知道這是家醜,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不然隔天不知道能傳出去多少個版本,說他林府當家主母不容庶子,私底下縱容惡奴虐待庶子。
這要是傳出去了,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到底是夫妻,這樣的事情只需得稍稍一點撥就能想清楚裡頭的彎彎繞繞,但林督頭是個重面子的人,只會將這件事情都推到奴才們的身上。
任憑那些婆子丫鬟如何求饒也沒用,直接被拖了出去打板子。
回去的路上,金枝與阿孃心照不宣。
倒是四清,抓了抓腦袋:“阿孃,我怎麼覺得今日的事情越想越不對?”
“能有什麼不對?”
趙元烈現如今已經是完全充當起了馬伕的職責,馬車裡頭坐著他的妻子孩子。
他則是在外頭保駕護航,這樣的日子倒也安寧。
不過這樣的安寧,註定持續不了太久。
“這是一樁醜事,虐待庶子,是觸犯法律的,律法有言,庶子享有嫡子同等權益。”
更別說這庶子還是養在主母膝下的,家中妾室所生子嗣,一律交由主母撫養,養得是好是壞皆是主母的責任。
故而若庶子出事,主母難辭其咎。
陸晚今日只是稍稍撕開了一點兒林家的醜事,他們便著急忙慌想要掩蓋,至於用什麼去掩蓋,那當然是用林督頭手上的碼頭使用權來交換了。
林督頭怕陸晚出去亂說,交由她行使部分碼頭貨運權,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更是點到為止。
陸晚如願,他也如願。
林督頭重面子,他把面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梨園的大老闆們不想讓陸晚的貨從碼頭走,那就只能走陸路,陸路崎嶇遙遠不說,還容易遭遇匪賊,除非僱了人去護著,這自然就得再去多花一筆錢。
而走水路便捷快速還安全。
“阿孃用醜事交換了林府碼頭貨運通關文牒,有了這個,以後碼頭咱們也能用,不會再有人為難咱們。”
“聰明。”
陸晚捏了捏金枝的小臉兒,四清一臉黑線:“合著就我不知情,你是故意去找那林淮生的?”
“不然呢,我去找一個病秧子作甚,自然是看他有用在去找他的,不過……”
“我也算幫了他呀。”
至少讓阿孃給他看病了,也讓那林府老太明白了,那林府有人虐待他,從今往後,他的處境能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