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烈拿了棉帕出來,掬起一捧她柔軟烏黑的髮絲擦拭著。
說:“娘子不是說過,洗完頭最好不要吹夜裡的風,當心偏頭痛。”
陸晚怡然自得,連他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我頭疼與否,與夫君何干?”
趙元烈替她擦拭頭髮的動作一頓:“娘子這是生氣了?”
“好沒意思的話,我生什麼氣。”
陸晚語氣依舊平靜,她生什麼氣,又有什麼好生氣的,這要是氣出病來還無人替呢。
趙元烈沉默片刻:“今日之事,是我不對。”
“我還未曾說了什麼,夫君就認錯,怕不是外人會以為我陸晚仗著做生意有了幾個小錢,便目中無人,對你處處打壓了。”
外頭這種話多了去了,偶爾傳到了陸晚的耳朵裡,她也知道沒聽見。
只是今日正好遇到雲鶯這檔子爛事兒,便拿出來一併說了。
趙元烈動作輕柔,娘子頭髮很長,她每日都盤起來,用原先他送的紅珊瑚簪子以作裝飾,簡單大氣。
“我與娘子之事,外人如何得知,不過道聽途說,胡言亂語罷了。”
粗糙的手指穿插過陸晚柔軟的髮絲,遊走於頭皮之間。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
他說:“我原先救下她時,她便跟過我,我警告過,原以為她會識趣,不曾想今日會找上娘子來。”
“我並非三心二意之人,我是你丈夫,此心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他是個粗人,不過這粗人有時候說起情話來,陸晚也是招架不住的。
她不過是想要盤問一下雲鶯之事,他倒好,開始說這些不著調的話。
陸晚輕咳了聲,潤潤嗓子,看著天上的繁星,明兒又是大好豔陽天。
“你我夫妻一體,娘子之能遠在我之上,你有你的廣闊天地要走,旁人說什麼娘子不必在意,若當真生氣,我便去替娘子出了這口惡氣。”
“你去?”陸晚忽然想起來朱家的那場火:“難不成你又要效仿朱家大火,再去梨園也放一把火?”
“也不盡然。”
他自有主意。
“娘子,夜深了。”
她頭髮也幹得差不多了,但陸晚身子懶,又覺得這院兒裡的夜風吹起來,比放在屋子裡的冰鑑還要涼爽幾分。
一回到屋子裡就是悶熱的,她實在不想動。
不過夜裡蚊蟲多,她要是待上一會兒,身上準會被叮出一身的包來。
還沒等陸晚開口,他忽然過來,輕而易舉就把人抱在了懷裡,大步朝著廂房走去。
“你幹什麼?!”
陸晚吃了一驚,又怕吵醒孩子,壓低了聲兒。
“娘子不想動,為夫代勞罷了。”
都是夫妻了,自然是瞭解陸晚的,躺舒服了,便是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的。
但陸晚怕他亂來,說:“我忽然有些頭疼……”
“娘子寬心,今夜就放心睡吧,我不會對你做別的事情。”
陸晚囧了囧,這話說得好似自己還希望他做點兒什麼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