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死活是學不進去的,他和程嘉衍一樣,完全不是讀書的料。
“阿孃,要不明年,我不去書院讀書了吧,這家裡有天耀一個讀書人就夠了,反正兒子也不是讀書那塊料。”
想到這裡,四清又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所以呢?”陸晚望著他:“若是不讀書,你打算去做什麼?”
“讓你去讀書,並非是要你去考取功名,如今你是靠著我才有了好日子過,若有朝一日,我們家又一貧如洗,你當如何挑起大梁來養活全家?”
“靠你那一身蠻力嗎?”
“讀書使人明志,頭腦靈活,程嘉衍你也是如此!”
程嘉衍在一旁聽著四清挨訓,本來還挺開心的,沒想到陸晚話鋒一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頓時站直了身子,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得:“嬸子,我和四清可不一樣,我爹是縣令,好竹不能出歹筍,就算我不考取功名,將來上陣殺敵,那也是要講究行陣兵法和謀略的!”
“我和四清可不一樣!”
四清:“……”
死小子,我為你兩肋插刀,沒想到你卻插我兩刀!
四清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嘉衍,那小子卻當沒看見。
“對了嬸子,我爹說官塘屬於官府管理,如今出了事情,他得上報至省城知府處,讓省城的人來核查。”
每個縣城的官塘都是有登記在冊的,何人承包,養魚多少,賣價多少,盈利多少,都必須得統計在冊。
年底若是各大省城有需求,還需得上貢一部分魚,盈利所得,也得上交一部分至省城,不過倒也不用交多少,因為承包下來的錢,便是交往省城去的。
並不歸程縣令管,他只是個負責運營和治理雲縣的小縣令罷了。
若論勢力,行會才是一個縣城的人地頭蛇,他們早年紮根在雲縣,對雲縣各處都十分的瞭解,其勢力更是不斷滲入到各家各戶。
若是遇上一家不錯的行會,還能帶動整個縣城的經濟。
可若是遇上不好的,只曉得一味斂財欺男霸女的,只會將縣城弄得烏煙瘴氣,晁縣行會便是如此,他們官商勾結,幾大商行聯合在一起,購買大量奴隸,大興土木,壟斷土地。
使得百姓們手裡幾乎沒有田地可種,可到了年底又得上交糧食,便只能從地主手中租了土地去種,交不起租金的,便用種出來的糧食去抵。
等到了年底,能夠分到老百姓手裡的糧食簡直少得可憐,不夠一家人吃的更是常有的事兒,已經不足為奇了。
一方行會,護一方百姓。
陸晚可以選擇加入行會,也可以選擇成立自己的行會。
但她從不喜歡做選擇,既不當萬惡的土財主,也不想去加入那大肆斂財喜歡搞階級對立的商業行會。
“那省城的人來,就一定能查出來嗎?”
“查不出來也必須得查。”程嘉衍一臉嚴肅:“往小了說是池塘投毒,毒死了魚,往大了說,那是要鬧出人命的。”
“若是在此之前不慎吃了那池塘裡的魚,鬧出人命來就更不好收場了。”
“省城知府的人,約莫三天後就能到,衙內已經帶著人挨家挨戶去搜查毒魚藤了。”
毒魚藤那種東西,本來就是有劇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