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錢,朱娘子拿了藥,也想把人一併帶走。
陸晚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表示那小娘子還需得在世安堂養幾天,讓三天後再來接。
朱娘子交了錢,人卻帶不走。
又不敢在世安堂鬧事,只得灰溜溜走了,迫不及待想回家試一試陸老爹開的藥到底有沒有用。
要是沒用,她就能名正言順去世安堂鬧事了。
到時候也好讓雲縣的人看看,世安堂一樣是店大欺客,醫術也沒他們說的那麼厲害。
路過繡坊時,瞧見裡頭繡娘們忙碌的身影,朱娘子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如今繡坊的生意是越發好了,聽聞陸娘子花重金請了一位老師傅來教繡娘們蘇繡,繡出來的花樣精美繁華,這城裡頭的姑娘們多以能進繡坊為榮呢。”
“是啊,不過這家繡坊好像是陸娘子的大嫂在經營,她繡工也是一等一的好,給繡娘們一個月開三兩銀子的月錢呢。”
這可實在不算是少了,三兩銀錢,多數人做工,一個月也就只能得幾吊子銅錢罷了。
不過繡坊招工嚴苛,不是人人能繡一兩朵花兒,縫補一些衣裳就能進去的,還需得會做成衣,會繡各種花樣紋路。
便是要心靈手巧的人才行。
“也不知那朱娘子先前怎麼想的,這可是咱們雲縣最好的一家繡坊了,她盤給了陸娘子,瞧著生意好了,心裡肯定不痛快吧。”
偶有路過的人討論著,朱娘子聽在心裡,恨得牙癢癢。
“喲,朱娘子這是打哪兒去?”
苗翠花收了傘,在屋簷下灑灑水,那水濺到了朱娘子的衣襬上。
惹得婆子怒斥:“你做什麼!將我家娘子的衣裳都弄溼了。”
“哎喲,還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一鄉下來的,笨手笨腳的,娘子不介意吧?”
“娘子不如來我家繡坊坐一坐,將衣裳烘乾了再走?”
朱娘子心裡本就憋了一口氣,這繡坊原本是家裡留給她的產業,如今卻成了別人的東西。
繡坊的生意越好,她心裡就越是嫉恨, 恨不得立刻馬上將繡坊給搶回來。
她真不知道那陸晚到底哪兒來的這麼好的運氣,怎麼這繡坊一到了她的手裡生意就變好了。
“瞧你這話說得 ,我怎會介意,你又不是有心的。”
朱娘子笑得比哭還難看,她向裡頭張望著,依舊一副繡坊主人的模樣走進去說:“如今這繡坊倒是大變樣了。”
“苗娘子是不知道,這些個人吶,以前最是懶散了,在我手裡做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哎喲朱娘子小心,這可是江南新進來的布匹,可貴著呢,若是沾了水呀泥啥的,你也賠不起不是?”
其實朱娘子的衣襬都還沒碰到那堆放在一旁的布匹呢,就遭苗翠花一把扯開了,那力道不小,抓著她的胳膊往後一扯,她險些摔在地上。
腳下趔趄,要不是身邊的人攙扶及時,那肯定是要摔的。
“你瞧,我這個粗人……忘了朱娘子是城裡大戶人家了,從小嬌生慣養的,我的錯我的錯。”
嘴上說著抱歉的話,眼裡的笑意卻怎麼都抵擋不住。
哼,擱她面前擺主人的譜,也不瞧瞧如今這繡坊是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