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興簪花戴冠,邊城多風沙,大多都是年輕的姑娘們簪花,婦人多勞作,哪有時間簪花?
若是疼愛自己孩子的,到了廟會這日,定是要多多簪花的,多以絹花為主。
陸晚則是從鋪子裡為兩個姑娘買了一套絨花簪在發上,絲絨的光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輔以寶石點綴。
簪的是福壽三多的多寶簪。
“瞧著陸娘子的兩個女兒,真真兒是羨慕,亭亭玉立,多水靈呀!”
“是呢,我家的就是個皮猴子,天天不是下河摸魚就是上樹掏鳥的,每天回來拿身上都裹滿了泥,髒都髒死了。”
陸晚沉默不語,看了眼金枝。
金枝:?
“阿孃,我今日一身釵裙,未曾舞刀弄劍了。”
她們只看兩個姑娘今日打扮乖巧,未曾見了金枝騎馬飛奔,雙手舞動那三四十斤的長槍大刀。
至於小寶珠,多是喜歡在阿孃身邊賴著撒嬌。
今年也九歲了,正是愛撒嬌的年齡,個頭漲了不少,四清更不用說,十五歲的少年郎,身高逼近一米八。
金枝十四,到了她這個年紀的姑娘,是早早就嫁了人的,有的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可憐她們自個兒都還是孩子,如何能去生育孩子。
“就是不曉得陸娘子可有哪家鐘意的小郎君,我瞧著你家二姑娘,也是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
這婦人聚在一起,難免就說些家常事,陸晚不喜與她們反駁,思想維度不同,何必無謂爭執?
“倒也不大著急的,尚且年幼,先放在身邊再養養。”
她只是如此打諢搪塞過去,能聽懂話的人,自然也就不必再問下去了。
現在這雲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陸晚呢。
一個兒子兩個女兒,那家產日後自然是要留給兒子,不可能留給女兒的。
若是誰家與陸晚結了親,那往後的好日子可就在眼前了。
兒子已經定親自然不用想,可陸晚還有兩個女兒,將來嫁人,那陪嫁的嫁妝肯定是不會少的。
不說貼補的黃白之物,若當真是疼愛女兒的,免不得要陪嫁一些田產鋪子。
隨隨便便一家鋪子,也就夠普通人家吃上一輩的了。
城隍廟香火鼎盛,大多是來求平安符的。
苗翠花不與她在一起,俞夫人帶著孩子在城隍廟拜城隍老爺,城隍廟多有庇佑縣城護城河的意思在,便是連程縣令也得來拜一拜。
祈求城隍老爺保佑縣城的城牆,堅固如鋼鐵,能抵禦那些外來入侵者。
“哎喲,當真是好巧,沒想到今日能在城隍廟碰到陸娘子你。”
“陸娘子來拜城隍老爺,可是來向城隍老爺拜姻緣的?巧了不是,我也是呢。”
朱娘子倒是熱絡,像是與她很熟識似得。
巧?
那可未必。
雖說今日大多數人家都會來城隍廟,但陸晚不覺得這是湊巧。
只怕是她早早就在這裡等著自己了。
“不巧,我是來向城隍老爺求榮華富貴的,不求兒女姻緣。”
陸晚一句話便將朱娘子給堵死了。
俞夫人抱著小月兒,險些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