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覺得,自己是個相當體恤員工的老闆了,因為自己當過牛馬,知道牛馬怨氣來自於何處。
這古代生活節奏慢,倒也不必要把人逼那麼緊。
可那位周老闆就不一樣了。
茶莊生意緊,他原先幾個山頭的茶產量並不高,陸晚先前和俞老闆一起去看過,土地貧瘠的地方,很少能長出一片鬱鬱蔥蔥的茶林。
陸晚是看在俞老闆的面子上,這才略做指導,其實也就是賣給了他一些肥料罷了。
她商城裡多的是各種肥料,包括一些牲畜的飼料都有,不過陸晚現在是自己種草和製作青貯,倒也很少用到。
這樣餵養出來的牲畜,肉質更為鮮美。
如今周老闆手裡茶林的長勢遠超從前,自然也就需要大量的茶工去採茶製茶等。
陸晚便想著讓他們去,反正那一堆孩子裡,最大的也有十五六歲了,可以幹活兒了。
至於別的事情,那不在陸晚關心範圍內。
她現在只想趕緊把這一家人給打發了。
今日出門,周圍人都知道她家有個姨母找上門來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就是故意的。
恨不得讓整個縣城的人都知道,他們陸家還有這麼一門子親戚。
還是血濃於水的血親,若是個什麼掛在褲腰帶上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興許無人在意。
可偏生是她老孃的親姐姐,她的親姨母。
一直到了晚上,他們都還沒有找到那孩子,陸晚也不許四清和天耀出去找,讓他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自己則是出去先把陸老孃帶回來。
她娘上了年紀,經不起折騰。
鄭淑蘭作為親外祖都不操心,她娘又何必要去操這份心。
晚上聚在院子裡吃飯時,慧娘只坐在一旁抹眼淚,哭哭啼啼的,也不去吃飯。
陸老孃幾番欲言又止,陸晚拉過她:“娘,吃飯。”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現在哭有什麼用,誰讓你動不動就打孩子?”
“屁大點兒事你也要打,我告訴你,銘哥兒要是在外有有個什麼事兒的話,全都是你這個當孃的責任!”
鄭淑蘭瞧見慧娘這哭哭啼啼的樣子就心煩。
她怎麼就生了個這麼沒用的東西出來,再看看人家陸晚,冷靜沉著,有本事有出息的,自己當了老闆做了生意。
讓全家人都過上了好日子。
這樣的女兒,怎麼就不是從她的肚子裡生出來的?
“娘……”慧娘雙眼悽楚:“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找銘哥兒好不好?”
“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大家都在吃飯,沒有搭理慧娘,她望向陸晚的眼神又怯怯收回。
小寶珠捧著碗,頭上的傷口貼了藥膏在上面。
她眼裡又是愧疚又是期待,愧疚自己孩子讓小寶珠受了傷,期待陸晚能開口幫一幫自己。
她知道大表姐是個有本事的,只要她願意開口,孩子肯定能找回來。
不過陸晚註定是要讓她失望的,因為她就沒那麼好心。
孩子丟了那是慧孃的事情,她只需要關心自己的孩子就行了。
她的孩子丟了,又不是自己害的,她為什麼要幫?
趙元烈沒回來吃飯,但就在一家子人快要吃完飯的時候,他卻忽然領著一個孩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