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可是看開了不少。
雖說身為里正就是要維護村子的秩序與安全等問題,為家家戶戶排憂解難。
但對於趙家那群人,他是連看一眼都嫌髒的。
幫著一起發秧苗的人也是沉默了,里正發秧苗,是根據每家每戶有多少田地來的,有多少田就發多少秧苗,爭取家家戶戶都能插上秧苗。
下半年好大豐收。
等到秧苗發完,他們也差不多打完了。
趙元興到底是沒能打過,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爬起來一看,秧苗早就發完了。
灰頭土臉地回去,劉婆子還等著自己兒子帶秧苗回來好下田呢。
沒想到他卻是空著手回來的,身上還全都是傷。
“是陸晚,一定是陸晚那小娼婦讓里正這麼幹的,她就是故意不給我家秧苗,好讓我們全家餓死!”
“這天殺的毒婦,我當初怎麼就讓她進了門!”
劉婆子更是一陣破口大罵加嚎啕大哭。
她現在一沒事兒就喜歡在村子裡到處遊蕩,到處罵陸晚,村子裡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管她罵的有多難聽,都沒人搭理她。
“二哥……”
趙元興捱了打,揮舞看見趙元啟還躺在床上,原本清秀斯文的書生,如今卻是鬍子拉碴,衣衫破舊。
他以前最愛穿一身青衫。
趙元興捂著臉,看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旁邊還放著他的柺杖。
他被陸晚親自打斷了腿,雖說身子是養好了,卻也變成了個跛腳的,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村子裡的小孩兒們見了,總會指著他一陣哈哈大笑。
笑他一個秀才,現在卻變成了個跛腳先生,滑稽至極。
從此之後,趙元啟就很少出門了,基本上都是在家裡躺著,等著老孃和弟弟把飯菜給他端過來。
劉婆子至今都還做著自己兒子能夠考上狀元的美夢呢,在吃食方面更是不敢虧待了他這個讀書人。
作為家裡唯一的讀書人,那肯定是要吃最好的,穿最好的,這樣他讀書才有勁兒,出去才有面兒。
趙元啟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床頂。
就算是趙元興進來了,他也不曾去看一眼。
像個木偶一樣。
“二哥,我、我沒領到秧苗,咱們家的稻子種不出好糧食來,咱們家現在是連一粒米都沒有了。”
“你之前不是說,鎮上有人家請你過去寫字帖嗎?”
“二哥,要不你再去試試?咱們家總歸還是要活下去的,我可以不吃,可娘得吃啊。”
趙元興心酸極了,他剛捱了打,秧苗也沒領到,回家掀開米缸蓋子一看,空空如也,啥也沒有。
自家二哥還躺在床上等著他送吃的去。
現在家裡都窮到揭不開鍋了,而唯一能夠掙到大錢的,就只有二哥。
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掙到錢。
然自他瘸了腿,就一直在家沒有出去過,一分錢都沒掙過,全家人都還得養著他。
吃要吃好的,穿也要穿好的。
“二哥,你說話呀,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咱們都被餓死嗎?”
“我聽說,大嫂在城裡開了酒樓買了土地,他們還在城裡買了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