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程兄才是我等榜樣,就是不知程兄可否傳授一二?”
他們的話裡話外都在暗示程博,畢竟每年上頭下來的指標,不管有多難,程博都是完成了的。
所以他們今天來找程博,是覺得程博肯定會有辦法,最好是帶動一下他們兩個縣。
免得到時候上頭怪罪下來,到時候官職不保可就不好了。
程博還能有什麼辦法,他們都在邊城,糧食種的都是同一片土地,難道他就能高產?
還不全都是靠他夫人的孃家支援?
每年糧食交不上去,都是他夫人寫信給孃家,掏錢去買的。
哪怕程博不說,曹欣婉也知道他難,為了不讓他為難,為了保住他的官職,她也只能厚著臉皮向自己父兄求援了。
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一片繁華?”
程博盯著他們兩人冷笑,那冷不丁的一聲笑,愣是讓兩人頭皮發麻。
大白天的,無端感覺有些陰嗖嗖的。
“蔣兄可看到了我這腳底下的石磚?”
“上面還有我城防軍留下來的血跡沒沖洗乾淨。”
“林兄看到那正在修建的閣樓了嗎?那是我雲縣最高的一處閣樓,蠻子進城的時候,他們的炮車給轟垮了,那閣樓裡死了二十三個人。”
“還有東邊正在搭建的石拱橋,蠻子的鐵蹄跨過那座橋,殺了我雲縣一百三十口人。”
“其中包括兩名三歲幼兒,十歲稚子。”
“蠻子還搶了我雲縣的姑娘當街辱殺,一場敵襲,我雲縣幾乎被毀了大半,死傷無數,在二位大人眼裡倒是繁華了。”
程博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哪怕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程博的心裡也依舊是壓抑的。
無法從那場敵襲中走出來。
光是統計的死亡人數,就高達一千多人。
還不說那些傷殘之人如何。
“我雲縣歷經重創,快過去一個月了,二位大人原來還曉得我程某人啊。”
程縣令現在也是會陰陽怪氣的。
自己的子民死了那麼多,他怎麼可能不心痛不傷懷。
他希望雲縣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好好的,老百姓們安居樂業,永不受戰亂侵擾。
“那也我瞭望塔上的狼煙燒了一整晚,也不知是二位大人睡太沉了沒看見,還是眼睛瞎了心也跟著瞎了。”
“程兄,你……”
兩人被程博嗆了一嘴,卻無法反駁。
因為那天晚上他們的確看見了。
可他們收到了指令不許支援,也沒想過去支援,就算沒收到命令他們也不會去支援的。
這種時候,大家都想著要保全自家實力,哪兒會分出兵力去支援雲縣?
可邊城以前各個縣城都是互相扶持幫助的,到如今漸漸地也就疏遠冷漠了。
“程兄,不是我們不想支援,實在是分身乏術呢。”
“那天晚上我和蔣大人正好派兵出去剿匪了,你也知道,邊城匪患猖獗,聽說你們雲縣也鬧了匪患。”
“這要是沒去剿匪,肯定就來支援了。”
“再說你們雲縣現在不也還好好的嗎?”
林大人倒是一臉無所謂,都是當官的,何必裝清高。
邊城官官相護是常有的事兒,就他程博不入俗流非要裝什麼清官博個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