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看的。”
陸晚毫不吝嗇地誇讚著,四清雖然平時看著有點兒憨厚,但長相還是隨了他爹趙元烈,頗為俊秀。
身板兒也夠高大,若是放在現代社會,那也是學校裡校草級別的了。
就是邊城風沙大,他又不大愛往臉上抹東西,塵沙磨礪著少年的臉,臉上生了些許的斑斑點點,不過正常的社交距離倒也不大明顯,依舊不影響少年的陽光帥氣。
“身上帶銀子了嗎?”
“帶了阿孃,帶了好多呢。”
“嗯,那就好。”
“對了四清。”
看他要走,陸晚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小聲對他囑咐了許多事情。
四清聽完,臉色瞬間爆紅,不安且扭捏地扯著自己的衣角:“我、我知道了阿孃,兒子……兒子會恪守禮制絕不僭越半分的。”
他知道阿孃的擔心,他已經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縣城裡什麼新鮮事都有,他們每日散學歸來,都會路過一家窯子。
那窯子藏在深巷子裡,但外頭的姑娘會來拉他們。
四清先前害怕極了,見了都是飛快跑著過去。
後來天耀教他,若是遇見了,冷著臉就對了,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感到害怕侷促。
因為她們會看準了書院的學生們臉皮子薄,又正是年少血氣方剛的時候,手段多。
少年們多是抵抗不住的,一道著了道,身上沾了風塵債,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不管別人如何,他們男子也該潔身自好。
既貶低為娼者,也絕不助紂為虐,更不會參與其中。
世道艱難,女子更是艱難。
不聽不看不詆譭,如此便可以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去吧,早些回來,莫走太遠,外頭不安全。”
“嗯,我知道了阿孃!”
少年飛奔出去,想來是心都飛到了小海棠那兒去。
陸晚其實是擔心的,縣城裡接觸的事情多,她就怕這幾個孩子長歪了,尤其是對於男孩子。
小海棠還小,等再多長几年。
人生如一望無際的曠野,不該被侷限於此。
昨日她聽聞,現成東街頭,一家豬肉鋪老闆的閨女,不過才十二三歲就嫁了人,十四歲生孩子。
於昨日血崩而亡,一屍兩命。
大的小的都沒能包住,婆家便將其屍體悄悄拿去配了冥婚,被那姑娘的孃家人知曉了,正鬧得兇。
怕是要鬧去縣衙的。
對於配冥婚,大雍王朝向來管控不嚴,不說那姑娘已經死了,便是有些姑娘還活著,不過是生有殘疾,亂世荒年中,為尋生存之道,也會將其拿去配了冥婚。
只為得了幾十兩銀子,一兩百斤的大米罷了。
如此都算得上是值錢了。
陸晚只是默默聽著,世道之艱辛,自古如此。
小海棠如今也不過十三四歲,還有大把自由的時間,喜歡歸喜歡,那不過是年少時的芳心萌動罷了,再正常不過。
對於孩子們情感方面,陸晚絕不會多加干涉。
至於前段時間馮玉豔過來非得在她家做奴婢一事,也算是徹底消停了下去。
估摸著這會兒,馮玉豔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