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朱娘子應完,才後知後覺這話有些不對。
意思是她女兒主動招惹,陸晚女兒就一點兒錯都沒有嗎?
自己還要來被她警告。
回去後的朱娘子可真是一肚子的火氣,在屋子裡砸了不少東西。
外頭的婆子們聽見了都不敢進去,只等著她氣消了才敢進去收拾乾淨。
“這該死的陸晚,還真是會蹬鼻子上臉了,老孃好心去找她,她反而來埋汰挖苦我!”
朱娘子氣得大吼,路過的乾瘦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就要回自己的房間,一言不發一聲不吭的。
彷彿沒聽見也沒看見。
“馬安仁,你是瞎了還是聾了,沒瞧見你閨女都被人打了,老孃今兒還一肚子氣嗎?”
那叫做馬安仁的男人頓時停下了腳步,他身上穿著成色極好的衣裳,不過那身材幹瘦,長相更是擰巴。
故而便是再好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好看不到哪兒去。
馬安仁立在院子裡,說:“姑娘又不跟我這個當爹的親,我哪兒知道她被人打了。”
“再說了,她既然讓人給打了,你再買幾個打手去,讓人打回來不就行了嗎?”
“你!”
朱娘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這個男人真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自從入贅到她家來,活兒不用他幹,錢不用他賺,只出了一點兒力氣,讓她生了兩個孩子罷了。
“你還有事嗎?沒事兒我就要回屋子歇息了。”
馬安仁不想和她廢話那麼多,他這輩子已經夠窩囊的了,入贅,孩子跟母姓。
不光是娘子看不起他,就連他的兩個孩子都看不起他,更是和他不親,平日裡見著了,也頂多就喊一聲爹罷了。
這世道從來都是男子娶妻,少有男子入贅。
他出門在外,免不了要被人指指點點。
但不可否認的是,自他入贅到朱家,也就真過上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好日子,朱娘子也會每個月按時給他一些消遣的錢。
至於孩子……
朱娘子不準孩子們與他有過多的接觸。
約莫是覺得,他出身貧寒,日後孩子也會和他一個德性。
剛開始馬安仁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的,但隨著孩子越來越大,那點兒希望漸漸地也就被磨滅乾淨了。
“馬安仁,你給我站住!”
朱娘子現在心裡火氣正大著,這男人哪怕只是對自己說一兩句好聽的,給她提供一點兒情緒價值也行啊。
誰知道他現在都不愛搭理自己的,見到她更像是沒見到一樣。
馬安仁操著手,不耐煩地看向她:“你又想作甚?”
“我今日已經按照你規定的時間回來了,難道你是真的要把我逼死了你才甘心嗎?”
上門贅婿毫無尊嚴可言,尤其是朱娘子強勢,雖說什麼都不要他幹,可他去哪兒,見了什麼人,每日回來都要向她稟報。
不光如此,他還得按時到點兒就回,否則她定會鬧得附近人盡皆知的地步才會罷休。
他們成婚十數載,剛開始也許是新鮮的,可漸漸地也就對彼此失去了耐心和愛意。
“馬安仁,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逼過你了?”
“你說話要不要點兒良心,要不是我朱家養著你,你和你的那一大家子早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