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見過了?”
陸晚詫異地看向他,對於那位貴人的身份,趙元烈似乎一點兒都不好奇和意外。
趙元烈並未多說,一雙黑沉沉的眼眸認真地看著陸晚,只道:“貴人與衛將軍是舊識。”
如此一說,陸晚心裡多少也明白了些。
約莫是那位鏢旗大將軍還惦念著趙元烈這個得力干將,不過王朝如今國泰民安,未曾生了戰亂,百姓們也都安居樂業。
暫時不用擔心戰火連綿餓殍千里。
故而趙元烈也還能待在邊城,可一旦家國有變,他使命必達,有召必回。
“好。”
“等等。”
陸晚正要進去,趙元烈看了眼曹娘子和苗翠花,道:“大嫂還是與我留在此處吧。”
正說著,那緊閉的沉重雕花木門吱呀一聲,從裡頭被推開,一身著華麗緞子的年輕婢子雙手疊在身前,下巴微抬,神情中難掩倨傲資本。
“我家夫人說了,只許陸娘子一人進去,閒雜人等可以離開了。”
若非她梳著丫鬟髮髻,只怕當她是哪家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了,光是瞧著那身緞子的光澤,再瞧瞧那身段與儀態,還有那細皮嫩肉的水靈模樣。
誰會當她是個婢子?
苗翠花與曹娘子大氣都不敢出,只用眼睛小心翼翼地往裡頭瞧。
婢子忽而一聲怒喝:“瞧什麼?!”
“再敢亂敢,仔細被挖了眼睛也是你們活該!”
婢子的話音一落,兩人身子迅速低頭,皆是不敢再看。
“姑娘誤會,此乃我家娘子與大嫂,與我娘子一道前來送衣裳,這位是繡坊中的繡娘。”
那婢子一聽,神色這才暖和了些。
“原是趙教頭家中長嫂,奴婢這廂失禮了。”
那奴婢變臉的速度,簡直是陸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陸娘子請。”
不知道是不是陸晚的錯覺,總覺得那婢子在對自己說話與對趙元烈說話時,全然是糧種不同的態度和語氣。
就連眼神都有微妙的變化。
甫一進去,房門就被關上。
“將衣裳呈開,讓我瞧瞧吧。”
“是。”
那婢子接過陸晚手中的木箱子,屋中還有別的婆子,推開窗白日點燈,再罩上琉璃盞,使得整個屋子裡都是亮堂堂的。
陸晚默不作聲地看著,對方沒讓自己說話,她便不開口說話,只是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那屏風後頭的人影雍容華貴,姿態嫻雅,哪怕未曾露面,陸晚也曉得,那是天生的上位者,真正的鐘鼎鳴食之家養出來的矜貴人物。
“陸娘子。”
裡頭的人忽然開了口,陸晚垂眸:“小民在。”
“這衣裳……”
陸晚的心輕輕一跳,不知道從那張嘴裡會說出怎樣的話來,因為她的嘴,掌控著她和繡坊裡繡娘們的生死。
“此嫁衣上的百蝶圖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