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王朝的這條律法,已經非常接近現代律法了。
陸晚閒來無事,就會找一些關於這個朝代的書籍,發現這個時代雖然是架空的,可卻和她所在的那個世界,存在諸多相同點。
故而陸晚時常陷入茫然和懷疑,這個世界到底是虛無的,還是真實存在的。
又或者說,自己是否真實存在。
真真假假根本就分不清,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不會被這個時代同化,她始終堅守著自己的心,留有一方清明的天地。
永遠不會忘記她是誰,她是陸晚,卻又不是這個時代的陸晚。
苗翠花這才放下了心來,將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寫了上去,最後落下手印。
她沒讀過多少書,認字兒全憑天耀教。
就連她自己的名字,都是天耀教的,雖說是寫的醜了些,可好歹會寫。
手印兒按下去的時候,苗翠花的手都在顫抖著。
不止是手,連身體也在抖。
繡坊……
落了她名字的繡坊。
“苗娘子,這房契落了你的名字,日後那繡坊可就是你的了。”
朱娘子的臉都快笑爛了。
她說:“哎喲你可真是好福氣,有陸娘子這麼厲害能幹的姑子,還給你盤了這家鋪子,苗娘子,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苗翠花被這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看向陸晚,胸膛在澎湃起伏著,心裡自然也是感動的。
“小妹,謝謝你。”
回去的路上,苗翠花捏著那份房契是看了又看,尤其是自己姓名那一出。
房契持有者,苗翠花……
是她苗翠花。
她這輩子都沒想過,還能擁有屬於自己的繡坊。
她那點兒微末技藝,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的,苗翠花臉上更是壓不住的喜色笑意。
陸晚卻給她潑了盆冷水:“大嫂,曹娘子,你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先別忙著高興。”
“今夜我們把百蝶圖拓出來,明日開始繡樣品打板,朱娘子說,上京的人就在雲縣的驛站處,想必程縣令也是知道的。”
這上京來的人,身份非富即貴,程縣令必然是要將人安排在官驛的。
那裡會有人日夜守著,她尋思著趙元烈這幾日總是忙得半夜才回來,約莫就是在忙這些事情。
“陸娘子會拓百蝶圖?”曹娘子驚訝極了,她原先是很擔心的,想著就算是把鋪子盤下來,那百蝶圖也是一大難題的。
顯然朱娘子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那麼痛快地將繡坊甩給陸晚,把自己摘了個乾淨。
“我是不會拓,但你家子燦會。”
“子燦?那孩子他……”
曹娘子驟然想起,她那傻兒子閒來沒事就去找那秀才學畫畫,技藝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夜裡蟲鳴祥和,城外蛙聲成片,風吹禾苗彎。
黑絲絨一樣的天空繁星點點,燭光映窗臺,宋子燦認真地繪著手裡的百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