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妹……”苗翠花還是有些猶豫的,看著手裡的紅蓋頭說:“咱們雲縣不是已經有繡坊了嗎?”
“若是連他們的生意都不好做,咱們去的話,也未必能夠好做的,而且你掙錢也不容易,又是給爹開藥堂,還給我們買了這麼大的院子,就連天耀你也多有照拂,說實在的,我這個嫂子是真的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你了……”
不光是陸大力,偶爾就連陸天耀也會和她說,他在縣城裡的所見所聞。
他現在會跟著金枝寶珠她們去學騎馬,馬場的費用不算低,一個人二十兩銀子,如果要挑選好的馬,還得再加錢。
光是他們每個月學騎馬,在馬場學習各種馬術,都得花費三四十兩銀子,而這些錢都是陸晚出的。
還有這院子,不用想也知道陸晚肯定是花了大價錢的。
苗翠花現在是會想事情的。
夜裡被孩子鬧得睡不著的時候,她就會想自己過往的那些事情。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孃家,夜裡總會神傷焦慮,害怕娘和哥哥弟弟們會在背地裡罵自己。
陸大力多有寬慰,讓她不必憂心,若是他們敢找上門來,不需要她去做什麼,也不需要她去出面,她只需要和他一條心,和他們家裡人一條心就夠了。
別的事情,他能解決。
陸大力也明確地告訴了苗翠花,這種時候,自己有她自己的夫君和公婆才是她最為強大的靠山和後盾。
如果孃家靠不住,那索性就放棄,不必要強留那一點兒微弱的親情。
親緣淺薄之人,大多渴求父母親的關愛呵護,哪怕只需要給他們一點點甜頭,都會讓他們甘之如飴地奉獻出一切,苗翠花便是如此。
所以陸大力現在需要苗翠花走出以前的泥坑,去向前看。
“你以前可不像是會這麼不好意思的人。”
陸晚也是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了,倒也沒必要對她說話太客氣的。
苗翠花面色尷尬:“我知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好。”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
“大嫂。”陸晚認真地看著她:“我既然這般說了,便是不會計較從前的事情,只想著你和大哥過上好日子。”
“你的繡工的確不錯,繡坊我能盤下來,但也不是盤給你一個人的。”
“若是將來繡坊的生意好了起來,盤繡坊的錢,你得還給我。”
聽陸晚這麼一說,苗翠花心裡瞬間就舒坦了。
對,就是這個感覺。
她就是要陸晚對她說話一點兒都不客氣的感覺,只有這樣,才會讓苗翠花覺得是正常的,相反,她如果對自己太過於客氣的話,反而讓苗翠花感到十分拘束不自在,且總有一種不真實在雲裡霧裡的朦朧感。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苗翠花也笑了起來:“不過,這盤繡坊……得花多少錢?”
“這縣城裡的繡坊,就算是生意不好,估計那價錢也不便宜吧?”
“得去殺價呀,小妹,你去談的時候,帶上我成不?”
說著,苗翠花還怪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這來縣城也有好些天了,說實在的,我還沒去縣城裡看過呢。”
以前家裡兄弟姊妹眾多,她是弟弟妹妹的姐姐,進縣城趕集買東西這種事情,是從來都輪不到她的。
爹孃總說,她是姐姐,得讓著弟弟妹妹,弟弟妹妹還小,還從沒去過縣城。
可是爹孃啊,她也沒去過縣城。
還是她和陸大力成婚的時候,按照大雍王朝的風俗,女子成婚,需得自己繡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