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挑眉,這是還給她女兒弄了個試用期?
見陸晚不說話,婦人又說:“娘子放心,這三日試工,我家不要工錢的。”
“不必。”
陸晚依舊是一口回絕。
說:“這位娘子,我便同你說個明白了,你女兒如今瞧著,約莫十六七了,我家尚有兩個少年郎,多有不便還請帶回。”
倒也不是陸晚不放心四清和天耀,而是提防著人心不古。
她現在漸漸發家,自然會有人盯上,尤其是天耀,將來是要走科考這條路的。
需得一心一意。
天耀年紀也不算小了,若是在此時分心,不划算。
年輕的孩子們,總是容易滋生出別的情愫來,陸晚也有過那種時期,所以格外瞭解。
且誰知道她送自己女兒過來是真的幹活,還是別有用心的?
不怪陸晚這般去想,而是人心隔肚皮。
凡事總得自己去多留一個心眼兒在的,她又不是什麼心性單純的稚子,覺得這世上的都是好人。
皮囊之下藏著什麼,有誰知道?
陸晚的話一出口,那姑娘臉色就白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陸晚面前,紅著眼眶說:“娘子明鑑,奴婢來只是想要好好做工,好好伺候娘子的。”
“萬萬不敢生了別的心思來,奴婢來就聽說過,娘子家有兩位小郎君都在桐芳書院唸書,想來唸書辛苦,奴婢什麼都會做,洗衣做飯,煮茶灑掃,定會將娘子伺候妥帖的!”
瞧得她忽然朝自己跪下,陸晚委實讓她給嚇了一跳。
忙說:“你跪著作甚,快些起來!”
當真是動不動就給人下跪,還一口一個奴婢的,她可沒說自己要收什麼奴婢,完全就是這家人的自我想象罷了。
且她方才說的那些話,更是讓陸晚心中警鈴大作,認定此人是斷斷留不得的。
王蓉更是如此。
她怒叱道:“你這姑娘,好生沒骨氣,陸娘子不收你,你自到別家去,跪著哭算什麼事兒,莫不是要讓人以為,是我們欺負了你!”
別的姑娘在她這個年紀,約莫是已經嫁人了。
在古代社會,十五六歲就嫁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她瞧著長相周正,身材也是高挑的,應是能相看到一戶好人家,怎麼就非得給人做了奴婢去?
莫不是不知道,這年頭給人做奴婢的,都沒什麼尊嚴人權可講嗎?
任由主家打罵,若是做錯了事情,丟失了什麼物件兒,更是糟糕透頂。
王蓉此話,非但沒讓她起來,反而哭得愈發兇了。
她一邊哭一邊說:“夫人,實不相瞞,並非是奴婢真的想要為奴為婢,實在是因為家中不堪重負,我爹臥病在床癱瘓數年,家中還有弟弟妹妹祖母等待撫養。”
“別家姑娘到了奴婢這個年紀,早早嫁人了,可奴婢是家中長姐,我若嫁了,光是憑著我母親一人,萬萬負擔不起。”
“是以,奴婢才想著夫人娘子心善,過來碰碰運氣,只求一份工錢,為我娘減輕負擔,我娘也就不必那般辛苦了。”
她如此說著,一旁的婦人也是哭哭啼啼欲哭不哭的模樣。
“還請夫人娘子發發善心,收下奴婢吧,奴婢真的什麼都能幹的,什麼髒活兒累活兒,奴婢都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