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等著官府的人來抓,那是要登記在案冊上的,若一旦定罪,就是他們人生中的汙點。
但凡是在桐芳書院的孩子,無一不是想著將來能夠走上科舉那條路,實在不行,考個秀才也能去私塾裡當教書先生,最差也是如此了。
可若是在官府的案冊上留下了一筆,將來想要走科考,無疑是比登天還難的。
所以陸晚還是給那幾個孩子留了一條路的。
若是書院識趣,他們就各自後退一步,彼此之間也不至於鬧得太難看,可若書院質疑包庇,那就別怪她一點兒情面都不留了。
書院的先生們大概覺得,陸晚不過是個鄉下來的村婦,大字不識兩個,又哪裡會懂什麼律法。
卻沒想到陸晚不僅懂,還知道用這招來威脅他們。
書院的人沒想到今日會遇上陸晚這麼個硬茬,以前不是沒出過這樣的事情,但大多數人都會考慮到孩子未來的前程,以及在書院的名額難得。
書院是有權利開除學生的,一旦開除,就將永不再錄。
“你這樣鬧,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今日之事,的確是我們書院沒有看管好孩子們,你又何必鬧到官衙去。”
陸晚笑了。
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好啊,看來你們是想要息事寧人的,我不要什麼好處,我家孩子並非桐芳書院不可的,這雲桑也不止你們一家書院!”
“你們不就是想要威脅我嗎?看我是個鄉下村婦沒見識,什麼狗屁教書先生,我看你們還沒有外頭的叫花子強!至少我若給他們一個銅板,他們還知道對我說聲謝謝。”
“而你們這群讀書人,卻要包庇犯事者,舔著富戶人家的腳,給他們當走狗!”
陸晚指著他們的鼻子臭罵,一群男人,愣是被一個女人罵的面紅耳赤。
“你、你個潑婦,這裡是書院,豈容你放肆!”
“不容老孃放肆也放肆了,有本事你就來打我,打了我家孩子,還要我退一步海闊天空,給你們臺階你們不下,那就老孃自己去找!”
陸晚懶得同這些迂腐的教書先生去講什麼大道理。
他們的道理都在書上,他們的道理是前程、是廣袤無垠的天、是那些遙不可及的權利名利。
可陸晚的到底在自己的手上,是身邊的每一個孩子的安危健康。
她沒什麼廣闊的胸懷,沒有什麼大義可講,
她以前也學過道理,書本上的道理誰都懂,可路是人走出來的,只有拳頭硬的人,講的道理才有用。
她現在就要當那個拳頭硬的人。
“快、快攔住她,那女人發瘋了!”
陸晚今日記住了那幾個孩子的面容,他們不肯叫人,陸晚就自己去找。
別說是那些十五六歲的少年學子了,便是連書院的教書先生們也沒見過這般陣仗。
嚇得他們趕緊追出去攔著,生怕陸晚發瘋會做出什麼極端可怕的事情來。
但這些教書們一個個成日都待在書院裡,那腿腳根本比不過陸晚陸晚記憶力不錯,今日將那幾個孩子的面容全都記下來了。
學生們見那婦人氣勢洶洶的模樣,一個個都嚇得不輕。
誰都沒想到,她來書院,竟然還帶了繩子來的,捆那幾個少年就跟捆菜似得,全都捆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