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內侯已經連同他的氣運天艦化為了一團光,化為了虛空之中的剎那光華。
可是,域內侯慷慨赴死前留下的背影,牢牢地銘刻在了每一個修士的心中,彈劍高歌的聲音,依然在大家耳邊回蕩:“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仙域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聖王好似蒼老了許多,可是略選佝僂的身軀上,升起了一股傲然挺拔的不屈意志,嘴裡緩緩說道:“人族各部聽令。”
聖王身邊,所有修士齊齊身軀一震,單膝一跪,肅穆地跪倒在了空中。
聖王緩緩說道:“迪馬仙城乃是我人族六大仙城之一,是我人族最外圍的第一道屏障,哪怕我們最終擋不住獸潮,我們都要……”
稍稍一頓,聖王這才一字一頓地說道:“和迪馬共存亡。”
身後,所有修士齊齊低沉而堅定地說道:“和迪馬共存亡,和迪馬共存亡……”
迪馬已經成為孤島。
前有強敵,後有重重包圍,茫茫虛空之中,無路可逃,迪馬仙城,迪馬仙域,背水一戰,絕望之中,慷慨赴死。
迪馬仙域每一個種族,每一個人族兵團都接到了終極戰爭命令,誓跟迪馬共存亡,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如同域內侯一般,綻放生命光華,給予獸潮和蟲災,最頑強的抵抗。
域內侯亡命一搏,並不是沒有效果。別看金剛架起雙臂,身軀受到沖擊,只是向後退出了幾小步,可拿到茫茫宇宙中去,那幾步的距離,說不定就相當於一個星域的距離。
當虛空金剛再次出現在迪馬仙域外圍,獸潮大作,開始進攻的時候,那已經是十幾年之後的事情了。
金剛再來,迪馬仙域前方的大陸,不堪一擊,巨大的金剛只要隨手一揮,就能滅掉好幾塊大陸,拍死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球太陽。
此時,昌平侯挺身而出,慷慨自薦,駕馭自己的氣運飛艦,破開了虛空,高歌“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迎戰金剛。
同樣的悍不畏死,不過,得到人族修士的建議,昌平侯想方設法,引偏金剛的行進路線,想方設法,將金剛的主攻目標偏離迪馬星域。
可是最終,昌平侯在引偏了較遠的距離之後,依然綻放最璀璨的光華,化為了天際的一道流星,留下了永恆的生命軌跡,隕落在虛空之中。
昌平侯,為迪馬星域贏得了三十多年茍延殘喘的時間。
這段時間之內,人族各部,迪馬仙域所有友族修士跟整個仙域之內爆發的龐大獸潮,進行了一場又一場的,艱苦卓絕的戰鬥,每一個大陸之上,每一個修士,都在用盡自己最大的力量,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保衛自己的家園。
每一日,迪馬仙域都是一個巨大的戰場,每一日,迪馬仙域的城池都有可能遭遇到大量的兇獸,漫山遍野的圍攻。
星空的每一個角落,星空的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憤怒的吶喊,都彌漫著淡淡的血腥。
頑強的鬥志,不屈的精神,凝成了一股堅韌的防線,哪怕是再龐大的獸潮,要想攻破每一座城池,都必須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迪馬仙域,絕望之中,用生命綻放光華,背水一戰。
這是一段悲壯的歷史,也是一場生命的贊歌。
絕望之中,生死反而看淡,絕望之中,剩下的,只有不甘的反抗,憤怒的吶喊。
三十年過去,無敵金剛再度殺了過來。
聖王手下三大侯,黃陵侯留守琴射仙城,域內侯戰死,昌平侯戰死。
唯一能夠引偏,或者是阻擾金剛的,只剩下聖王的座駕“永恆之劍”號飛艦,只剩下聖王和他統領的精銳神聖戰士。
聖王,乃是整個迪馬仙域,實力最強,地位最高的修士,也是整個迪馬仙域所有修士最後的精神支柱。
聖王一倒,怕是整個迪馬仙域,所有人族修士,甚至是所有友族修士,都會瞬間精神全塌,在絕望之中,失去最後的勇氣和鬥志。
聖王驅動“永恆之劍”氣運永恆天艦,遙指金剛,堅定地說道:“各位將士,隨我一戰……”
身後,跪倒了一大群人族高層修士,齊齊哀呼:“聖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