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向龍拿了付崢三倍的錢,自然是要好好辦事。他在江南一帶都有人脈、有關系,動作要比他們想象的都快。
不到兩天,侯向龍還真給他們帶來四五塊面料小樣,並且給了相應的面料廠的地址。
姜可和付崢一直住在尚悅酒店,這幾日姜可頭發都快急得掉光了,她看著那些地址,都是在省內,離清風鎮都不遠,她怎麼都按捺不住,也放不下心。
付崢沒辦法,同樣不放心她和宋主任、侯向龍天天跑來跑去,只好載著姜可去看。
冬天很冷,姜可坐在副駕駛上,裹著羽絨服,看著玻璃外的風景從國道變成公路變成鄉間小路,最後是各式各樣的面料廠。
“侯總,這就是你姑姑的姨媽的弟弟的廠子?”
姜可望著這一路上灰僕僕、髒兮兮的廠房,有些擔憂地問。
大半年沒見侯向龍,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姜可和宋主任已經跟著他看過兩家面料廠,一個明顯就是剩下零布頭,還有一個倒是很適合,手感和她樣子選擇的基本一致,只可惜存了太久,邊角都發黴了。
時間緊急,姜可也懶得跟他吵架,只是急急忙忙地看著這一家。
侯向龍坐在後座,他的審美也一如既往,黑色呢子大衣裡面是粉色襯衣,頭發打著發蠟,一張俊美的臉堆滿了邪魅招搖的笑。
“這家沒問題的,是之前訂給了一家服裝公司,只是那個破服裝公司的尾款一直都沒有付。他們就專做你們要的那種千鳥格提花面料,我本來想第一個帶你們看的,但是吧,我姑的姨媽她弟弟講信譽,雖然那公司沒付尾款但定金付了,他們怎麼都不肯轉給你們。”
姜可奇了,“那現在怎麼願意了?”
侯向龍:“因為我昨天好心查了下,那公司已經倒閉了。”
姜可:“……”
侯向龍開心地吹了一個口哨,他雖然跟姜可共事時間不長,但確實是最有意思的一段日子,而且姜可也算撮合了他和麗麗,讓他找到了真愛。
眼看著還有一段路,侯向龍看了眼認真開車的付崢,心情更好了,說:“難為付老闆做我們的司機了。”
付崢不熟悉這段路,只是不放心侯向龍那個水平開,認真跟著導航在這荒山野嶺間七拐八繞,並沒理他。
侯向龍也無所謂,又湊過去,趴在姜可旁邊,興致勃勃問:“哎,我聽說陳敏信前一陣子還帶著你回來啦?你怎麼也不來找我?好歹我也是你的前上司吧!在公司裡我對你那可是……”
他話沒說完,就遭到付崢一記冷眼。
侯向龍這才意識到說錯話,在宋主任頭痛的目光下,撩了撩頭發,抱著手臂若無其事地靠回車座。
姜可瞪了侯向龍一眼,拿出一瓶礦泉水,扭開瓶蓋遞給付崢。
“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謝謝。”付崢單手接過,喝了小半瓶,繼續開車。
姜可盯著男人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幾天付崢有心事。
雖然他待她很溫柔,也待她很有耐心,事事妥協,但是就是在眉宇之間,有什麼事情壓著。
但這麼多人,姜可也不好問什麼。
沒多久,後排又傳來響亮的打呼聲。
姜可莫名其妙,對著後視鏡看了一眼,宋主任迎上她的目光,尷尬地扶了扶鏡框,旁邊的侯向龍倒在車上,四仰八叉、歪七扭八地睡著了。
姜可無話可說。
又開了近一小時,姜可終於看見了這家和前面工廠同樣破敗的面料廠。
親戚廠長熱情洋溢地接待了他們,並且帶著他們前往陳舊的倉庫。
付崢不懂這些,也對這個毫無興趣,他停在倉庫門口,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沖姜可偏了下頭,“你去吧,我在這等你,有什麼事和我說。”
姜可拉了拉他寬厚的大手,輕聲說:“你少抽一點啊,我去看看。”
“嗯。”
姜可跟著他們走進倉庫,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撲面而來,她往後退了幾步,又退到門口,很自然地,看向付崢。
男人倚靠著牆壁,濃眉緊蹙,吐了個煙圈,微微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察覺到她的注視,他摘下嘴裡的煙,朝她笑了笑,“不用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