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看向電腦,顰眉喝了一口茶。
晚上九點。
小鍋裡的牛奶剛剛好燒開,姜可倒進馬克杯裡,慢慢地喝。還沒喝完,手機又同前幾天一般準時響起。她看著那串熟悉號碼,想到敏信的事,沒再結束通話。
“可可。”手機那頭的人語氣有淡淡的驚喜。
“嗯。”
“怎麼了?”
“敏信被調到保羅了,你知道麼?”
“敏信,保羅?”直覺這是個男人的名字,付崢口氣略沉:“那個餐廳的百合小子?”
“……”姜可無暇顧及他給敏信起的別名,皺皺眉說:“你能不能不要管我身邊的人,也不要管別人的事。”
她就是很煩。
“你當我很閑嗎?”付崢頓了頓,聲音不悅。
“……”
聽他這麼說,姜可無話可說。想想也是,即使他不做,侯向龍也會幫他去做。更何況調崗調職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但,她心裡就是堵得慌。
就是煩躁。
她瞭解陳敏信。
陳敏信是北服出身,很有才華,他沒有野心,也不缺錢,家裡只有一個年邁的、需要他的奶奶,這才留在故鄉清風鎮。他去保羅那種地方做做廉價的基本款,或者選款跟單,她覺得可惜。
心情複雜。
“我掛了,您忙吧。”她端著牛奶杯拐進衛生間,不欲多說,這便要結束通話。
“等下,可可。”
空落幽靜的衛生間裡,男人的聲線低沉些許,猶如粗劣砂紙細細打磨在她的耳垂上,“我想你。”
她手一顫,馬克杯差點砸進洗手池。
“很想你。”
他重複,聲音更溫和,更啞。
靜了幾秒,聽她不說話,那邊卻笑了,低低地笑,也不生氣:“行吧,那我不打擾你了。”
“早點睡,晚安。”
聽見忙音,姜可愣愣地看著通話記錄,低頭洗杯子,一遍一遍地洗。
付崢剛放下電話,侯向龍電話就打了進來。
“付哥!”聲音熱情得不像話。
付崢也正好想找他,想到剛才姜可訓斥他的內容,低聲詢問。
“只是調個品牌,又沒有開除啦。”侯向龍懶懶打了個哈欠,他覺得這個做法已經很仁至義盡,“都是做男裝,有什麼區別嗎?”
說實話,付崢也覺得這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