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偏喜滋滋將電話結束通話,還沒想好等會兒怎麼裝慘,窗簾再度被一陣陰風掀起。
一道凌厲身影從窗外竄了進來,手裡是兩塊黑色的鐵器。子彈從那槍眼裡飛出來,顆顆指向他的要害。
……
顧偏那屋子不算偏僻,然而離冷家有一段距離。若白是冷家的司機送過來的,路上耽誤了近半個小時才到樓下。
等她上樓走到門口,溫吞的從包包裡翻鑰匙時,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震得她心肝一顫,連忙開門。
然後,門一開啟,現場一片狼藉。
桌椅沙發電器都被掀翻,一個傭兵樣的壯實男人鑲在櫃子上,血濺了滿牆,胸前更是肉眼可見的凹陷進去,液體順著木櫃的稜角跌落,看著就覺得滲人。
另一個人卻是不見蹤跡。
若白眉頭壓了壓,攏了攏外頭披著的外套,在屋內尋找還算乾淨的落腳點,尋找著那熟悉的身影。
最後停在衛生間前。
裡頭水聲有點大。
“顧偏?是你在裡面嗎?”她敲了敲門。
裡頭的人沒應。
關心作祟,她也是試探著推開了門。結果剛剛探頭,就被人一把抱住腿,舉了起來。
裙襬微掀,細白的腿貼著那人精瘦的肌理,她的手下意識搭著那肩膀,親密的有些出格。
顧偏顯然不太對勁,帶著她直接進到花灑下,連帶著她也是淋了個溼透。
她剛想推開他,一垂眸,卻發現少年眼眶微紅,上半身赤著,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抱著她,埋在她懷裡,熱水撒下,也不知道有沒有淚混雜在裡面。
再看腳下,還未排乾淨的水裡依稀可見血絲瀰漫。
她終究還是沒推開他,任由顧偏把自己抱到一旁那置物的小臺上坐著,手也是團了團他那溼漉漉的發,耐心詢問,“偏哥,哪裡受傷了?”
顧偏在她懷裡蹭了蹭,沒吭聲。
“是哪裡疼嗎?”她便又繼續問。
大概察覺到她的擔憂,那人緩了許久才開聲,聲音顯而易見透著些許疲憊,“我姓顧,給實驗提供支援的是我的叔叔。”
“雖然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我沒想到,我父母也是他殺的。”他是在顧鋒身邊長大的。後來離開曙光,也只是因為討厭顧鋒那瘋子一樣的行為風格。
卻不想……中間還有這曲折。
他早該把那瘋子宰了的。
小姑娘聽完沉默了一陣,團著他發的手一頓,突然輕輕捧起了他的臉,張了張嘴,像是要哄他。
他心神方才盪漾起來,結果兩人的距離就此定住,小姑娘滿臉認真。
“沒事的偏哥,其實我跟你是一樣的。”
“我也沒有爸爸媽媽,當時就是被外公騙去實驗室的。負責我的人也是他,其實我也挺可憐的,我不嫌棄你。”
顧偏僵住:……
他說這些倒不是真的有多難過,畢竟他父母去的早,沒多少感情,他說這麼多隻是想讓自家小姑娘心疼,然後趁機多佔點便宜。
誰想到這小姑娘居然也開始自揭老底。
這突然就跟他一樣慘了,他還怎麼求安慰?
這特麼。
就挺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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