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蘇大國的狀態非常不好，時常嘔吐，越來越消瘦，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他第一次醒來見到蘇清清時，她正趴在他手邊睡覺。
陳阿姨見他醒來，想即刻走過來，但蘇大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陳阿姨便安靜了下來。
蘇大國渾濁的眼眸看著手邊她的睡臉，佈滿血絲的眼滿是心疼，她瘦了。
他用手摸她的頭，睡著的人忽然感覺到什麼，即刻驚醒，抬頭便對上了蘇大國凹進去深邃的眼眸。
“大伯。”她喊出這句話時眼眶泛紅，眼淚盈滿了眼眶。
“誒。”蘇大國露出燦爛的笑容回答她。
他看到她的眼淚，即刻安慰她，“哭什麼，我命硬著咧。”誰料他的聲音早已變得嘶啞，不明朗。
“你餓不餓？”千言萬語壓在她心中，最後化成這麼簡單的一句。
“還真有點。”蘇大國微笑地回答。
“我給你盛。”
“好。”蘇大國欣慰地看著她去給他盛雞湯熬的粥。
陳阿姨幫他坐起來，蘇清清把盛好的粥端過去給他。
“誰煮的粥？”他嚐了一口，然後詢問。
“我煮的。”蘇清清看著他回應。
“好喝，好喝。”蘇大國滄桑的臉頰佈滿喜悅的笑容，他家清清會做飯了。
“不要騙我。”蘇清清開口。
“大伯怎麼會騙你。”蘇大國說出這句話後，蘇清清直直地看著他。
蘇大國明白自己說錯話，連忙補了一句：“我說的是實話，這粥真好喝，我閨女真的長大囉。”
他繼續一勺一勺地喝，心虛地不敢看蘇清清的眼睛。
“我給你削點蘋果。”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主動拿起水果和水果刀坐在那裡削。
“還在生大伯氣？”蘇大國試探性地詢問她，她低頭認真削果皮，緩緩開口：“沒有。”
拿命來為她省嫁妝錢的人她怎麼會生氣，要生她也是生自己的氣，為什麼不早點發現，為什麼之前沒有執意要看他的檢查報告，為什麼要留在k城而不是畢業了直接回雲城在雲城工作，為什麼不多陪在他身邊。
“我活了大半輩子囉，也滿足了，老天爺要我離開我也沒什麼埋怨的，這住院治療得花多少錢，反正活不長了不如早點讓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別把錢浪費在這裡。”蘇大國說完想扶著床起身下床，卻被兩道嗓音呵斥住了。
“別動！”
“不許說這些話！”
兩人都眼眶溼潤紅通地看著他。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動。”他乖乖聽話地躺回去。
刀子在蘇大國說這些話時，不小心劃到了她的手，她隨即按住。
“不要再說這些話了，我再去洗些水果。”她起身走進陽臺。
剩陳阿姨和蘇大國在那裡。
“你何苦這樣對自己。”這話是陳阿姨對蘇大國說的，語氣中充滿哀嘆。
……
在沖洗中血順著水流下，與水相融，匯成血水，衝了會它便不再流了，只是一離開水，傷口便再次湧出血。
她等待它凝固，待不再湧出了，她才走出去。
出到去便看見了大伯又開始進入睡眠的模樣，邊睡邊咳，看起來十分辛苦難受。
第一次化療後，蘇大國看起來十分痛苦，臉色變得很差，嘔吐了出來，讓她們看得心就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