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天就讓前輩看看我到底能堅持多少針不叫出來……”
“哼,我到要看看你這嘴能硬到幾時……”扁衡也不說話,只是把咬木放在床邊,讓張鐵自己伸手就可以夠到,同時他手一動,眨眼之間又是一針刺入到了張鐵的胸口的一個明點之中。
這一針下去,簡直就像一根燒紅的尖刺直接從張鐵胸口插了進去一樣。
但張鐵早有準備,這一下,他連臉色都沒有變,只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後就恢複如常……
扁衡不知道的是,他這針紮入張鐵的身體之中雖然痛苦,但這種痛苦,對張鐵來說,還真不是什麼新鮮之事,因為早在很久之前,張鐵在魂劫之境中經歷那一次次磨難的時候,張鐵早已經嘗遍了各種讓人匪夷所思的痛苦,歷經了各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慘死過程,張鐵的神經和忍受痛苦的能力,早已經磨礪得比常人強大了百倍,同時張鐵那變態的強悍體質,對傷害和疼痛的忍受能力,更是一般人所無法想象的。
現在這個過程,對張鐵來說,也並不比他當初在魂劫之境中被狼群活活吞噬要更痛苦。
扁衡開始以為張鐵是嘴硬,想看看張鐵能堅持到幾時,可慢慢的,隨著紮在張鐵身上的針越來越多,扁衡的臉色也慢慢變了,扁衡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紮在張鐵身上那每一針會帶來什麼樣的痛苦,那每一針紮進去,有的如刀刺,有的如火燒,還有的如萬蟻噬身,更有的如碎骨抽筋,他所說的能承受他十針而不叫的人,百萬人之中也找不到一個,這絕不是吹噓……
但是張鐵,在他紮了三十針之後,卻依然面色如常,只是每一次紮入會皺下眉頭而已。
扁衡看著滿身針刺的張鐵,那目光之中都忍不住開始有了一絲欣賞的意味,忍不住誇獎了張鐵一句,“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能從魔皇手下撿回一條命了,你這條命,的確比常人硬多了……”
要是張鐵知道以扁衡的脾氣,幾十年都未必能說別人一句好話,聽到扁衡的誇獎,張鐵也足以自傲了。
“嘶……”又是一針紮下,這一針卻不是疼,而是讓張鐵身上的半個身子瞬間麻癢無比,就像有無數的螞蟻在體內爬著一樣,張鐵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然後又慢慢恢複了過來,強笑了一下,“我爹我媽就是希望我命硬一點,我怎麼能讓他們失望……”
“說說你來的那個世界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光怪陸離得很……”扁衡看了張鐵一眼,繼續動手,又是一針紮下。
張鐵知道扁衡是想透過和自己說話減輕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好受一點,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直接和扁衡聊了起來,“不知道前輩想知道什麼?”
“你來的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叫太夏……”
“太夏,嗯……你在那邊也不是一般人吧?”
“我其實也出身普通,以前家裡住在一個小城裡,老爹在工廠裡幫人幹活,老媽就在家裡做米釀賣了補貼家用,而我在一個雜貨店裡,幫人賣東西打雜,那個雜貨店的老闆,是個鐵公雞……”
“什麼,鐵公雞,難道是傳說之中的妖物?”扁衡的手停了一下,一臉驚奇。
妖物?張鐵差點笑起來,不過身體上再次傳來的撕裂般的劇痛卻讓張鐵不由再次皺了一下眉頭,張鐵這才想起摩天之界的人未必知道鐵公雞這個詞在這種語境之下是什麼意思,“鐵公雞不是什麼妖怪,這是說那個人一毛不拔,吝嗇小氣,我在店裡打雜,那個家夥居然幾年都不發給我工錢,還要讓我去給別人當人肉沙包,陪著有錢人家的小孩子練武來掙零花錢……嘶……”
“鐵公雞,有意思,有意思嗎,這個說法有意思……”扁衡咂摸了一下這個詞,不由笑了起來,然後又是一針紮下,張鐵的經歷似乎讓他有了一點共鳴,看著張鐵的眼光,也稍微柔和了一些……
“那不知前輩以前是怎麼走上行醫這條路的……”張鐵也問了一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自我記事起,就被一個老家夥收養了,他說我是他撿來的,然後我五歲的時候就開始教我東西了,他教的東西,我要記不住,那就不準吃飯,有幾次我差點被那個老東西給活活餓死……”
扁衡說著,嘴巴裡雖然在抱怨,但語氣之中,卻有些莫名的懷念……
“啊,那那個人就是前輩的師傅了,我怎麼沒有聽人說過……”
扁衡嘆了一口氣,“在我二十多歲的時候,那個老家夥給我留了兩本書,說要到山墟找九天神泉,然後去了,就沒有再回來了……”
“哎,我師傅也是這樣,我們師徒倆在一起的時間,真算起來,可能也就是幾天,他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救了我一命,然後教給我一門秘法,說要去一個危險之地,隨後也再也沒有音訊了……”
就這樣,扁衡一邊給張鐵紮針,兩個人也一邊聊著天,不知不覺之中,張鐵的身上,已經紮了一百多根針,整個人,簡直變成了一個刺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