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就送……其他人永遠……拿不走的!”張婉君大叫了起來……
“既然東西師妹們……都不稀罕……那師兄我……就……就為師妹們打一套拳吧!”張鐵搖搖晃晃的從桌案後面站起,來到空地上,身子慢慢從搖搖晃晃的狀態,變得堅定起來。
一股莫名的氣息在張鐵的胸懷之中激蕩著,就在那酣暢迷離的醉意之中,一點冰心浮現在張鐵的心頭,他想起了唐德那個家夥有幾次喝醉時曾唱過的一首歌,一首用華語唱出的奇怪的歌,每次唱那歌,唐德都會淚流滿面,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想到那首歌,張鐵一下子就有了高聲唱出的沖動……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況秦吳兮絕國,複燕趙兮千裡。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風兮暫起……”
在這奇怪的歌聲中,張鐵身後的鐵血旌旗的戰旗圖騰一下子如銀河一樣從他身後沖天而起,直飛到兩百多米的高空之中,在那戰氣圖騰之中,一條巨大的王蛇,如怒龍般飛起,出現在整個金烏堡上空,盤旋飛舞……
霸烈無匹的鐵血神拳轟然就在張鐵手上綻放而出,如怒放的生命之花……
“是以行子腸斷,百感悽惻。風蕭蕭而異響,雲漫漫而奇色。舟凝滯於水濱,車逶遲于山側。棹容與而詎前,馬寒鳴而不息。掩金觴而誰禦,橫玉柱而沾軾。居人愁臥,恍若有亡……”
在這歌聲中,張鐵拳法中的拳風如九天之上的罡風,吹得天臺之上的十多個女生裙發飛揚……
這一刻,從金烏堡的外堡開始,到白龍鎮,到潛龍堂,無數人抬頭仰望著金烏堡方向那如巨龍一樣舞於天際的王蛇,看鐵血戰氣漫卷西風,一個個駭然失色,如痴如醉……
“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軒而飛光。見紅蘭之受露,望青楸之離霜。巡層楹而空掩,撫錦幕而虛涼。知離夢之躑躅,意別魂之飛揚……”
那鐵血神拳的威力之下,整個樓頂天臺水池中的水炸起,在拳意的激蕩下,如天地倒懸,像瀑布一樣的往天空流去,那散落的水珠灑下,又被拳意激起,如此往複,水珠變成水霧,整個金烏堡天臺如似光離的夢境……
“故別雖一緒,事乃萬族。至若龍馬銀鞍,朱軒繡軸,帳飲東都,送客金谷。琴羽張兮簫鼓陳,燕趙歌兮傷美人,珠與玉兮豔暮秋,羅與綺兮嬌上春。驚駟馬之仰秣,聳淵魚之赤鱗。造分手而銜涕,感寂寞而傷神……”
唱到此處,張鐵霸烈無匹的鐵血神拳風格陡變,拳風之中竟含有琴震鼓鳴之聲,如萬千明珠落玉盤,動若驚駟,聳如淵魚,拳風撫面,亦如秋風,有蕭瑟之意,女生們一個個看得目眩神迷……
“乃有劍客慚恩,少年報士,韓國趙廁,吳宮燕市。割慈忍愛,離邦去裡,瀝泣共訣,抆血相視。驅徵馬而不顧,見行塵之時起。方銜感於一劍,非買價於泉裡。金石震而色變,骨肉悲而心死。或乃邊郡未和,負羽從軍……”
張鐵躍入空中,一金一銀兩道劍光從他腰間飛起,劍光出,拳劍合一,張鐵霎時斬出百劍,打出百拳,劍氣沖霄,拳意如龍,那一條條金色和銀色的鯉魚就從劍光中飛出,活靈活現,直躍天際,在那燈火闌珊,水色天空之處,與那王蛇做魚龍之舞,紅色,金色,銀色,交相輝映,讓天上星河都黯然失色,宛如傳說中的神話再現……
白龍鎮的一家客棧裡,看到這一幕,一個五十多歲一臉風霜的漢子張口結舌,捧在手上的一碗宵夜哐啷的一聲掉在地上都似無所覺……
客棧裡住著很多人,這一刻,大家都抬頭看著遠處金烏堡的方向,所有人鴉雀無聲……
“……至乃秋露如珠,秋月如圭,明月白露,光陰往來,與子之別,思心徘徊。是以別方不定,別理千名,有別必怨,有怨必盈。使人意奪神駭,心折骨驚,雖淵雲之墨妙,嚴樂之筆精,金閨之諸彥,蘭臺之群英,賦有淩雲之稱,辨有雕龍之聲,誰能摹暫離之狀,寫永訣之情著乎?”
一曲歌了,劍光消失,拳意深藏,飛舞的王蛇蟄伏,張鐵的身形重新出現在那水幕之中,失去拳意激蕩的水幕重新變成水珠,如下雨一樣,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之中落下,飄落到了女生們的臉上和裙子上。
張鐵看著自己手上的那對雙魚劍,把雙魚劍的兩條薄薄的劍刃吐了出來,張鐵雙手用力一震,金鯉和銀鯉一下子死磕在一起,雙魚劍的劍刃一下子變得粉碎。
“這趟拳……師兄還打得好看麼……這雙魚劍沒了……以後這禮物就是獨一無二的了……我送給師妹們的禮物……誰也拿不走了……”
張鐵的師妹們一個個早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說完這話,張鐵笑了笑,整個人一下子就仰天倒下了,琳達,貝芙麗,還有早已經醒過來的菲奧娜與她的師妹們一個個驚呼一聲,一下子向他湧了過來。
在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郭妙露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看了看靠在自己懷中的張鐵,對著一群師妹們破涕為笑,“師兄……喝多了酒,酒意上湧……已經睡著了!”
自今日起,張鐵的這一曲別賦之魚龍舞就成為傳說中的絕響。
……
潛龍堂最高的山巔之處,一幹在外徵戰一年,昨日方才回到潛龍堂正在聚會的精英站在淩天閣之上,也定定的看著金烏堡中出現的那一幕奇景,直到那奇景消失,所有人都無語。
“淩天之人不在此處,我等在此,妄想淩天,豈不如井底之蛙一樣可笑,我今夜就離開潛龍島,返回齊嵐國戰區,希望修行能再有進步,各位告辭了……”一個青年長嘆一聲,朝同伴們拱拱手,隨後就直接從淩天閣上躍下。
“各位,那明年大家再見吧,希望大家到時候還活著!”另外一個青年說完這句話,也從淩天閣上跳下。
眨眼之間,淩天閣上一幹潛龍堂的精英都走得一幹二淨,剩下最後一個人,在走的時候,看了看淩天閣樓下的那塊寫著淩天閣三個字的匾額,那個人皺了皺眉頭,然後躍起,一拳就把那塊匾額打得粉碎,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也就從今日起,潛龍堂中有淩天院,淩天院中卻再無淩天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