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在那傾斜向下的甬道中走過了漫長的一段,透過了三道鐵門,完成了一個s形的下穿之後,終於來到了黑炎城監獄的地下三層。
走在那已經沒有任何自然光線的地下通道中,張鐵腳鏈上的聲音顯得更加的響亮起來,這裡空氣中的那股惡臭,幾乎要讓人窒息,通道兩旁,是一間間狹小的牢房,聽到腳鏈聲,牢房裡被關押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擠到了邊上,看著三層新來的房客。
堅牢裡的那些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個個怪物,那些人衣衫襤褸,面容骯髒,臭不可聞,一個個像狼一樣的瞪著眼睛,伸出枯瘦的雙手像鬼一樣的在牢房小屋的鐵窗之外亂抓著。
張鐵的到來讓這些人騷動了起來。
“把他給我……把他給我……”有人開始瘋狂的用雙手搖晃起鐵窗,“你們要什麼我都答應,把這個小子給我……”
“給我……”
“給我……”
“把他給我……”
“就一天,把這個香噴噴的小子給我,就一天……”
許多人在牢房的鐵窗之後都想伸出手來抓張鐵一下,一個個像餓狼一樣的看著張鐵雙眼放光,流著腥臭的口水,說著各種骯髒下流和被詛咒的話,有的甚至像野獸一樣的咆哮起來,讓張鐵都變了臉色。
這裡關押的已經不是人,而是已經發瘋的,渾身流膿的牲口,這是張鐵的感覺,到了這個時候,張鐵已經隱隱猜到薩米拉的圖謀了,薩米拉確實想借刀殺人,薩米拉要借的那把刀,不是諾曼帝國的軍事法庭,而是這個該死的監獄,他似乎已經猜到自己一旦被弄到這裡的話會有什麼下場。
被吵得煩了,押送張鐵的監獄看守幹脆就抽出了腰間的細鐵棍,對著那些從視窗和鐵欄裡面是伸出來的手就猛抽起來。
“這小子要被送到俱樂部,你們想和他一起去嗎?”一邊抽人的看守一邊大叫著,聽到那個看守這麼說,剛剛還喧鬧無比的監獄牢房一下子詭異的安靜了下來。所有的手都縮了回去。
這悠長的地下通道差不多有一百多米,在通道的盡頭,有一間牢房,站在牢房的門口,押送張鐵的那幾個監獄看守在讓張鐵站好,就開始為張鐵開啟了腳鏈和手銬。
“小子,不要怪我們,我們只是聽命令的人,要怪就怪那個把你從外面弄到這裡的人!”一個看守開啟張鐵腳鏈的時候感嘆了一聲,“我的兒子,也才你這麼大啊!”
張鐵的表情很平靜,也很配合,“我問一下,在這裡死了人怎麼辦?”
“關在這裡的都是人渣中的人渣,三層不管死多少人都不會有人管的!”一個看守似乎是想提醒張鐵一句,“小子,如果你能在這裡從這裡活著出去,那你從此以後就能在黑炎城橫著走了!”
“我又不是螃蟹,還是直著走路比較好……”張鐵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說道。
這邊說著話,那邊的看守已經開啟了一道鐵門,讓張鐵自己走進去,鐵門後還有一道鐵門,這間牢房的安全措施似乎更多一點,第二道鐵門的操作開關在第一道鐵門的外面,這間被稱作“俱樂部”的牢房,似乎連那些看守在接近的時候都小心翼翼,不願過分靠近。
在張鐵走近第一道鐵門之後,那些人把第一道鐵門在外面關好,然後才開啟了裡面的第二道鐵門。
“你最好自己走進去,如果半分鐘之內你不走進去的話,裡面的人也會把你弄進去的,只是到那個時候你會更慘!”外面的監獄看守提醒了張鐵一句。
張鐵臉上平靜無比的走了進去,這間牢房,比外面的那些小牢房要大很多,起碼有張鐵在學校時的兩間教室大小,裡面零零散散或坐或臥的關著二十多人,在走進第一道門的時候,隔著第二道鐵門,張鐵就已經能看到這間牢房裡面的情況,看到張鐵到來的時候,這間安靜的牢房裡慢慢響起一片野獸般的粗重的呼吸聲。
張鐵走了進去,第二道鐵門被監獄看守從外面操作了關好,然後那些看守明顯用比來時更快的腳步離開了這裡。
一盞汽燈被安放在第二道鐵門與第一道鐵門之間過道的牆壁上,這是這間牢房裡唯一的光源。
昏暗,陰森,惡臭,這就是這間被稱作“俱樂部”的大牢房給張鐵的印象。
當在這件牢房裡的人再也聽不見看守的腳步聲的時候,一個個面容扭曲,雙眼通紅的人就像看到羔羊的野狼一樣從這間昏暗牢房的各個角落開始向張鐵慢慢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