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房間,擺了十八張桌案,桌案上,準備好了文房四寶,宣紙是裁好的,每一張,都只有一塊手帕大小。
這可就真成了相親宴了,鍾若尋感慨了一聲“思想前衛”。
但說白了吧,就是想用最低的成本,解決這次的和親事宜,誰的算盤不精啊!
婦人們倒是進進出出,少女們就拘謹得多了,小臉都紅撲撲的,有的捂著臉跑開了,有的站在門口左右搖擺,也有不少膽大的走了進去。
喬爾尋看了一眼,就離開了,顯然是對“紙短情長”這活動沒什麼興趣。
“王妃,王妃有話想對夜王說嗎?”童惜湊了過來。
鍾若尋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專注地盯著手中的紫色小花,呵,原來是魅狐一族的技能。
難怪那洪巧菱的狀態會如此詭異,童惜是實實在在的人,她應該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什麼與魅狐一族有關的東西。
越枝上前一步,“這位小姐,有什麼事嗎?”
童惜打量了越枝一眼,眸中隱有輕蔑閃過,卻是輕輕柔柔地道:“沒聽說誰家有奴才代替主子發話的規矩啊!”
一說越枝不懂規矩,越俎代庖,二說鍾若尋這主子無能,遇事只能靠奴才回話。
端看越枝要選哪一層意思去作出解釋,但不管是選一還是選二,二都是一定成立的。
夜王妃這個身份的光環,註定不是一個小孩子能背得起的,還是早些……讓出來罷!
然越枝卻並未給出童惜預想中的答覆。
她眯了眯眼,輕笑道:“沒聽說過誰家有奴才直接與別人家主子說話的規矩呢!”
奴才與奴才說話,前面兩條就都不成立。
她知道自己這話有些過,但她想試試,小魔女是不是真的,將她當做自己人。
她相信,如果說這話的人是荊月,小魔女必定不會責怪。
她下意識地偏頭去打量鍾若尋的神色,卻見鍾若尋依舊一副淡淡的樣子,什麼也看不出來。
周圍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礙於夜王府的名頭不敢靠得太近,卻都是豎直了耳朵的。
童惜被她給氣笑了,“這位姑娘,仗著你是夜王府的人,就這般……對本小姐出言不遜,只會給你家主子抹黑!”
越枝也笑,“越枝不知哪家的小姐會這般粗俗,一時看走了眼,將您錯認成了狗仗人勢的刁奴,還請這位小姐海涵!”
烈雲東眼觀鼻鼻觀心,他可算是見識了越枝姑娘的厲害,難怪小魔女讓他跟著越枝,他要學的還有很多啊!
童惜臉上的假笑快要維持不住,她不表明身份的話,壓不住越枝,表明身份,就是預設童家小姐粗俗。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夜王妃,就是這樣管教下人的嗎?”
哼,管你是不是六歲,頂了夜王妃的名頭,就得有王妃的排頭,否則,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眾人開始小聲地交頭接耳,說什麼的都有,有說鍾若尋不配為夜王妃的,有說童惜膽大的,也有說童惜欺負人的……
而她們議論的主角,一門心思盯著手裡的花兒看,時不時擺弄兩下,打發這無聊的等候時光。
小魔女沒有反應,就是全權交由越枝處理,越枝只覺得自己的脊背應該挺得更直,“這位小姐,是想代替王爺,教訓我嗎?”
越枝此話一出,場中的風向立時就變了,是啊,夜王妃身邊的人,可不都是夜王給的麼?
恐怕連國主,都不敢說想替夜王教訓下人吧?
童惜也是一驚,便是轉移話頭道:“本小姐只是想問問王妃,需不需要代筆之人?”
越枝緩和了語氣,“請小姐稍等,越枝向王妃請示一二。”
說著便是單膝跪地,“王妃,您需要給王爺寫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