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到古柔神色的烈雲虎依舊憨憨地笑著，只是那刻意微眯的眸子已然洩露了此人的表裡不一。
令人熟悉的傲氣，這個女娃不是好相與的，比起越枝那丫頭差遠了。
三人裡年紀最大的是烈雲虎，但鍾若尋私下裡卻覺得最靠譜的非烈雲東莫屬，便交代了他好好看顧著些。
烈雲東將兩人不見花火的交鋒看在眼裡，卻並沒有插手的意思，只是輕咳了兩聲，打了個哈哈道：“我這位兄弟性子耿直，向來是如此，若有對不住的地方，還請江大人海涵。”
江興樹依舊氣若游絲，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季晴珠眸中滿溢冷漠，取出帕子拭去嘴角的血痕就徑自閉目養神，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已經與她沒有關係。
唯餘一個還算清醒且完好的江修文，此刻的他，眸中的冷意也能將空氣凍得掉冰渣子，嘴角卻奇異地噙著一抹笑意，極其不搭的格調將他整個人襯托得更加陰寒起來。
冷冰冰的語言從喉間生生硬拽而出：“我江家的私事，還請眾位迴避一二。”
烈雲東皮笑肉不笑地直視著江修文，全然未將他話語中隱含的威脅之意放在心上，卻是並未言語。
不是很明白事情原委的烈雲虎安安靜靜看戲，論與官家之人打交道，還是烈雲東更在行些，他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此前諸多忍耐的古柔此時已經抵達了情緒臨界點，到了必須要發洩出去的地步，便是她的開口打破了兩人的對峙，“江大公子說得好聽，我等在江府身中迷煙之事不知江大公子作何解釋？想要我等迴避也該先將此事了結才是。”
此語也與烈雲東尚未出口之言差不離，聞之便是眉梢一挑，“在下也是此意。”
古柔這兩句話中特意加重的“江大公子”令江修文渾身不對勁。這又是另一樁了，許是做賊心虛，在虛的那一方面也就更加敏感，何況古柔本就意有所指。
眉心微微擰起，落在眾人眼中也只以為他是因著眼下之事為難，知情人卻是心頭一跳，紛紛猜測起古柔的來歷與圖謀。
閉目假寐的季晴珠此刻睫簾微綻，顯然她一直在留意這場中的動向，注意力已經轉向了古柔。
鵝黃色女裝的古柔也不減凌厲，銳意的目光湛湛地盯緊了江修文，卻還是時刻牢記著自己的立場和身份，掩藏了仇恨和殺機，只餘憤然與怒火。
初看倒是並無不妥，但人有一種本能叫做直覺。
眼前這女子……
江修文的眉心越擰越緊，素不相識，卻憑添一股熟悉的味道；初次見面，卻仿若彼此之間已經相連著千絲萬縷。
怪哉！怪哉！
被仇人回視的古柔凝著他眼中的疑惑與探究，卻是回了一抹略略苦澀的冷笑。
小小平民，如螻蟻一般的存在，又怎會被江大公子看在眼中，更別提能否記在心上。
“江大公子，這時辰也不早了，您不是打算一直這般耗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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