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心下澀然,她方才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也存了試探的心思,卻不想這女孩答應得這般爽快。
這就說明女孩根本就沒把她當作對手,眼前浮現少年那絕然的背影,緩緩搖頭,“我明日就回到出雲的隊伍。”
再留在譽王府的隊伍裡,那襄王能出手一次,也能出手第二次,下一次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鍾若尋無可無不可地點頭,“後會有期。”“月兒,回去睡覺了。”
荊月心裡好奇得像是有貓爪子在撓,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王妃,您就這麼把人放了?”
之前王爺問王妃“魚兒上鉤了,要不要收線”,這線到底是怎麼收的?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開口問呢!”鍾若尋笑得像只小狐狸。
荊月一頭黑線,她這是認了個什麼主人啊,連自己人也一起玩兒!
鍾若尋不再逗她,“我釣的魚就是唐依依,只是這魚還可以再養養,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之前並沒有想過要從她身上打主意,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這魚能不能養成,還要看她怎麼選擇。這魚能不能上桌,會落進誰肚子裡,都是未知之數。”
荊月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鍾若尋顯然沒有細講的意思,還是就魚論魚吧,“王妃,這魚要是被別人吃了,會怎麼樣?”
鍾若尋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荊月,“照價賠償。”
照價賠償,什麼價?
荊月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還是安靜看著吧。
第二天隊伍入都,百姓夾道歡迎,鍾若尋今兒倒是安安分分地坐在馬車裡,抱著朝中官員的名單在看。
當然啦,她現在關注的重點是他們的家眷,這一次的國宴相當隆重,凡是六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攜家眷前往。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四國聚首,使節來訪自然是要給寶星出難題的,本著人多力量大的想法多找些人來總是沒錯的。
另外就是大家小姐們的當庭獻藝,這和親永遠是這個時代的外交不變的話題之一。
且不說他國的權貴,此次本國的青年才俊也紛紛聚集,下到新科進士,上到皇子儲君,說是變相的相親宴也不為過。
女子想要才名遠播靠的就是這些個宴會,哪個女子不想憑著一身本領覓得如意郎君?
說起來她旁邊這一尊就屬於黃金單身漢吶,雖然很快不是了,不過瞄準他的姑娘怕是能繞乾都一圈。
另一方面,大型宴會也是陰謀詭計橫行的最佳時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犯了事兒,天王老子也包庇不了。
丟臉都丟到整個大陸去了,嘖嘖……
而她,是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先了解一下自己的處境嘛!
此外,她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亮相,就算有人針對她,也沒有時間設計多麼高明的棋局。
因此這注定是屬於別人的主場,她笑眯眯地看著江永夜,“來,猜一猜,哪些小妖精想在這個大舞臺上唱大戲呀?”
江永夜回以一笑,“這有什麼好猜的,見招拆招吧。”
鍾若尋想想也是,她這剛來,就真有人想將四國局勢打亂,她也無力迴天。
不費那個力氣了,冊子一丟,歪了過去,“嗯,我家的枕頭就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