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聽完之後，沉默許久，站在甲板上，迎著帶有鹹味的海風，18歲的年紀，已經顯出幾分成熟。
他已經想到了最有可能的真相，他甚至想到，這個真相，其他人肯定也會猜測到，或者已經猜測到了。
陰影並不在乎他們建造飛船，甚至有意成全。
陰影之柱的成立，就是一個局。
他們的行為從頭到尾都非常古怪，並沒有嚴厲打擊過人類或異怪，縱然有著一些挑撥，烈度也十分有限。
至少換成沈銳擁有那樣的力量，早就將人類一方弄得焦頭爛額，瀕臨崩潰。
無論是地獄行動，還是各種腐蝕拉攏行為……看起來都像是逼迫人類選擇逃亡之路。
如果所謂的智慧粒子沒有說謊，真相只有一個，陰影粒子在利用人類，利用人類去散佈到新的星球上。
他記得有一個關於粒子的研究成果，那就是特異粒子必須依附生命體而生存。
那麼，它們的散佈，自然也要依賴生命體而存在。
陰影之柱應該有著本身的意志，就像君王和官僚一般，雙方利益並不完全一樣。
這種差異，就造成了他們行動的奇怪之處，有時候在盡力打擊著人類，有時候又要放過人類。
想明白這些，他又感到深深的無力。
就算明白了真相，也是無濟於事，不可能阻止飛船的建造，更不可能阻止逃亡的開始。
那些高階修煉者，他看得很明白，一個個嘴上說得豪氣，實際上不可能真正有勇氣直接對抗陰影本身。
能夠覆滅太陽之光的存在，是地面上區區8階，甚至所謂的九階修煉者能夠對抗的麼？
他們所擁有的粒子能量，在對方面前，簡直是螢火比之皓月，就算加上現代技術的增幅，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並不會恥笑對方，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
強者們只會選擇逃亡，丟下弱者們在地球掙扎，然後到了新的星球，又是新一輪的太陽危機，再一次逃亡。
這是個無限輪迴，這是一個早就被定下的命運。
“你在想什麼？”烏鴉打破了他的沉默。
“哦，我似乎發現了到目前為止的一些真相……”沈銳將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
實際上這不需要什麼推理能力，只要有著足夠的情報，有著正常智商的人就能猜測出來，關鍵就在於是不是像他一樣有那麼多情報。
“可笑，”烏鴉突然嘲諷起來，“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好絕望的？這不是很好麼？面對那麼強大的對手，還給我們留下了這麼多餘地，這是多麼幸運啊！”
“嗯，是幸運，換成我看過的一些科幻小說，這種情況下，應該是地球毀滅的結局。”沈銳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他的外掛雖然強悍，但除非能證實能夠真正對抗死亡，不然的話，對這種局面也是沒有多少改善餘地。
如果他能無視衰老，就有無限的時間增強自己，或許有一天能強大到對抗陰影的地步，不然的話，只能交給後人去做，那真是太不甘心了。
畢竟一隻螞蟻的力量增幅十倍，也只是更強壯的螞蟻。
烏鴉點點頭道：“既然你有這個覺悟，那就好說了。對了，作為這次訊息的交換，我要你尋找一些靠譜的專家，在意識研究與粒子領域有經驗者，幫我完成一個課題——意識與粒子的相互作用機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