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差連忙上前來攔,口中還道:“此乃知府衙門重地,不得擅闖。”
秦明抬眼看了看面前阻攔自己的人,口中低沉:“看來爾等是把我忘記了……忘記了這青州還有一筆血債!”
一隊一隊的鐵甲士卒停好馬匹,下馬上前,已然到了秦明身後。
軍漢們已然動手,幾個衙差瞬間便被軍漢們推到了左右。
便聽衙差大喊:“豈有此理,知府衙門之地,豈容爾等軍漢無禮。”
秦明也不說話,只是邁步往前直入。
一隊一隊的鐵甲從衙門口沖了進來,比秦明的腳步更快,如狼似虎往衙門裡橫沖直撞,四處都是話語呵斥之聲,卻也聽得有人捱打哀嚎。
秦明便是如此一言不發,慢慢往裡而去。這府衙的陳設與格局,與秦明記憶之中沒有一點變化。秦明在這座衙門裡辦了十多年的差,經歷了三任知府,與慕容彥達也共事過兩年多。
而今秦明年過四十,兒子本該早已成人,如今也該娶妻生子,女兒也該開始挑選門當戶對的夫家了。
奈何一切都成了夢幻,午夜睡夢便是秦明最幸福的時候,總能夢到這些嫁娶之事。夢回之時,淚沾滿襟。唯有戰陣殺戮才能讓秦明宣洩許多。
慕容彥達穿著便服,剛剛消化了一下中午的食物,準備在榻上小憩片刻,聽得前衙大呼小叫,一臉不耐煩從內衙之中走了出來。
開口便是大罵:“哪個腌臢弄得衙門裡雞飛狗跳的,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古語如此,一個縣官就有權利讓人家破人亡,一個知府便有權利讓人滿門抄斬。可見這些地方官員的權利之大。
便是慕容彥達話語說完,左右迴廊之上沖出不少鐵甲,便往慕容彥達圍了過來。
便聽一個軍漢開口喝問:“你可是慕容彥達?”
慕容彥達倒是並不懼怕,開口道:“老夫便是慕容彥達,爾等是何人?豈敢在此造次?”
軍漢聞言,卻是又退了回去,並不多說,而是揮了揮手示意左右往內衙而入。
慕容彥達見得左右軍漢皆往內衙而入,口中大喊:“大膽!誰允許你們進內衙的?”
卻是這些軍漢充耳不聞,沒有人去理會這位知府。
內衙之中沖出幾個小廝,本欲上前來理論,卻是被拳腳幾番,打到了一邊。
慕容彥達此時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開口又問:“爾等是奉了誰的命令,敢在此處肆意妄為?”
依舊無人應答話語,從兩邊迴廊過來的軍漢卻是越來越多。
秦明走了過來,一眼就認出了慕容彥達,便看秦明全身一震,開口說道:“慕容知府,你可還記得我?”
慕容彥達尋聲打眼去看,看得片刻,面色大驚,口中說道:“秦明,你是秦明,你不是隨那反賊宋江入了梁山嗎?你們這些反賊不是已被燕王剿滅了嗎?”
秦明邁步往前走得幾步,冷言說道:“倒是讓慕容知府失望了,興許我早該死了,奈何天可憐見,容得我活到今天來尋你。”
慕容彥達瞪大著眼睛連連後退幾步,口中大喊:“反賊秦明,你好大的膽子,茍活一命,不想著尋個地方茍延殘喘,卻還敢出現在本府面前。豈不知如今燕王兵威,便是你有這些手下,也保不住你這反賊的狗命。”
慕容彥達顯然有些眼力,看得秦明左右皆是鐵甲,也知這秦明如今勢力不小,梁山本就是燕王鄭智剿滅的,而今慕容彥達能搬出來嚇唬秦明的,便也是鄭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