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酒意的魯達目光緊盯著對面頭前之人,緊盯著徐亮。猶如猛虎下山之勢。
寶刀高高揚起,藉著馬速劈砍而去。
那馬上被箭雨射得有些驚愕的徐亮,倉促之間,打馬往前來迎接。
便是兩馬一錯,徐亮錯愕的看著手上斷成兩截的長槍,再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
開腸破肚的模樣,讓徐亮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之間,雙眼一黑,栽下馬來,再也無法感受到這個世界。
魯達便是這麼打馬一路砍殺,魯達今日要做的事情,便是殺,殺,殺!
兩百餘騎,身經百戰,什麼樣的敵人都見識過。殺人便是他們最為擅長的事情,這些山賊之類,甚至都沒有資格稱為敵人。
多數人連轉頭而逃的機會都沒有。
待得魯達再止住馬蹄,邢州城樓就在眼前,城門緊閉。城頭之上圍滿了人,孫守禮與徐京更是在城頭之上不斷往下打量。
“把沿路的屍首都拖過來,給我擺在此處!”魯達話語冰冷。
隨著一具一具的屍體擺放在城門之下。
孫守禮的面色也慢慢變白,便是徐京也在反複舔著自己的嘴唇。城頭之下,依舊還有兩百號鐵甲。
卻是城頭之下,竟然擺放了七八百具屍首。甚至還有未死透之人在地上不斷的挪動,口中發出輕微的哀嚎。
這個場面實在有些嚇人。兩百號渾身是血的鐵甲漢子打馬左右逡巡,滿地的屍首殘肢。
徐京看了看孫守禮,又舔了幾下嘴唇,開口說道:“老相公勿要驚慌,反賊入不得城池。”
孫守禮也轉頭看了看徐京,點了點頭。隨即往城外大聲呼喊:“不知城下是哪位將軍?”
魯達身邊一個軍漢打馬上前,呼喊道:“懷化大將軍魯達在此!爾等還不速速開城……”
便是這漢子話音未說完,魯達上前吼道:“不需爾等開城,待得灑家明日入得城內,但凡參與謀反之人,全家皆斬!”
魯達之怒,已然有些瘋狂,便是連開城投降的機會都不給,便是要自己殺入城內。
孫守禮聞言,臉色更是煞白,口中又道:“原來是懷化大將軍魯達,老朽有禮。自古君為臣綱,鄭智不接天子號令,還以兵勢威逼天子。此乃大逆不道,魯將軍乃忠義之士,何以能為反賊效命。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天子聚天下兵馬,北伐之時,便是反賊末日。邢州城內,也有三萬大軍,還請魯將軍……”
“孃的,聒噪!”魯達聽得孫守禮一通言語,放下寶刀便去拿馬側之弩,拉弦就射!
徐京見狀,連忙把孫守禮壓到城垛之下,一支羽箭便從孫守禮頭上飛過,卻是沒入了另外一人胸膛之中。
嚇得孫守禮連拍了幾下自己的胸膛,左右看得幾眼,鼓了鼓勇氣,卻是又把頭微微伸出了垛口,開口又道:“魯將軍好射術,在下孫守禮,本是兵部中大夫,致仕歸鄉,依舊深感皇恩浩蕩……”
便是魯達聽得孫守禮三字,開口大怒:“原道是個你這老賊,燕王的城池,你這老狗也敢覬覦。待灑家明日來斬你全家老小。狗東西,不知死活!”
說完魯達轉身打馬,離了城牆。便是不想再聽城頭上的孫守禮聒噪。只待明日大軍到來,便要攻入城內。
便是孫守禮說得一大堆,也未想過開啟城門與城外兩百人一戰。連徐京都為說出這樣的話語。
人的膽氣,差距甚大。
卻是在城頭上的孫守禮,面色越發煞白,活了六十有八,這輩子第一次看得滿地屍首,對於他內心之中的沖擊,不言而喻。卻是此時孫守禮才知道,軍陣似乎並不是想象的那般輕松。
徐京見得孫守禮雙手都在顫抖,連忙又道:“老相公放心,只要我等堅守城池,反賊必不能入城。”
孫守禮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走,老夫先下城去,回家去休息一下。”
徐京連忙攙扶著孫守禮往城頭而下。文人風骨,大義凜然,一語退萬兵,似乎只是書裡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