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也是連連點頭,許多人更是在西北聽說話童貫戰陣抗旨的事情,這種事情再發生在鄭智身上,也並不覺得有多少負擔。
便是嶽飛也點了點頭道:“相公領兵,本就是為國而戰。必然能勝,勝則皆大歡喜。若是有個萬一,大不了陪著相公受一番罪過。而今相公不戰,還有何人能戰。生死而已,不在話下!”
鄭智直到聽見嶽飛在吵雜聲中說出的這麼幾句話,心中的石頭才算真正落地。
環看四周,開口說道:“好,有諸位支援,某心中才有必勝之信念。眾將聽令!”
鄭智話音一落,滿場立馬安靜下來,站得筆直,只等鄭智下來。
“回到各自部曲,整軍備戰,所有軍將枕戈待旦,軍令只出經略府。令出必行,不得延誤。”鄭智大聲說道。
“遵令!”眾人得令之後,見禮魚貫而出。
鄭智心中大定,與吳用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口又道:“且去把王稟與呼延灼召來。”
剛才都是滄州軍將,而今便是要把王稟與呼延灼也叫來,王稟與呼延灼兩人也極為重要。這兩人顯然需要深入交談一番。
一切都是開始,也都是將來的鋪墊。有些事情不可能忽然發生,必然要一步一步鋪墊下去,才能水到渠成。若是沒有這個開始,將來必然要出大問題。
人心的過程,也在這個鋪墊之中慢慢潛移默化。這一點才是最為重要的,鄭智心知肚明,所以才會選擇這個節骨眼,忽然開始做出這些改變,忽然開始少了以往的那些收斂。
蔡攸已然在開始吩咐人制作榜文,更要派人傳遍燕雲,然後就可以坐等北邊之人來投降了。
西北之地,兵烽也起。折可求、劉正彥、楊可世帶兵已入草原,阻蔔人的部落散居在草原之中,正是天寒地凍之時,大大小小的部落都聚集在營帳之中,牲畜也在圍欄之內,只靠之前準備的草料喂養這些賴以生存的牲畜。
四萬大軍分成三隊,十來萬匹健馬飛馳。已然開始肆虐。
草原之南,主要是達旦九部,達旦,其實也是韃靼,但是韃靼是一個統一的指代。達旦部落多是說突厥語系的部落,後來鐵木真前期最大的敵人塔塔兒人,便是達旦。鐵木真說的是蒙古語,與達旦顯然就不是一個民族。但是這些人後來多被鐵木真征服了。
而今西軍北上,面對的就是這些說突厥語的達旦。達旦此時顯然比較鬆散,分了九個較大的部族,還有無數的小部族。
廣袤的草原之上,只有遍地哀嚎。
有朝一日漢人有馬,就是草原部落的末日。這個道理被反複證明過。從戰國之趙,到大漢武帝,再到唐打突厥。都是漢人有大量馬匹的時代。
但是每一次對草原的大戰,也把漢人的馬匹消耗殆盡,以此為止。
而今這些西軍兒郎得了黨項之馬,又一次肆虐草原。
如今草原之上,早已沒有多少契丹人,契丹人自顧不暇。但是草原之上,也被契丹肆虐了許多年,早已不剩下多少元氣。廣袤之地,又是一盤散沙,西軍不到四萬兒郎,幾月之內,不可能遇見巨大的阻力。
草原杭愛山脈以東,有阻蔔大王府,名義上統制著草原中南這片巨大的草原,卻是這一百多年來被遼國西北路招討司壓製得死死的,也沒有多少真正的統治力。
草原如今的格局,沒有統一的統治,沒有有效的行政,名義上有大王府,卻是又受遼人的節制,遼人卻又指揮不動這些草原部落。便是這麼一個奇怪的態勢。
這個奇怪的態勢,也讓西軍鑽了空子。但凡遼人還有一點餘力,西軍也不可能北進草原。但凡阻蔔大王府有真正的統治能力,西軍也不可能進草原。即便是達旦九部能有真正有效的聯盟,西軍此時已然陷入大戰之中。
一切都是時代背景下的機緣巧合。便是鐵木真能夠統一草原,也是這個機緣巧合在五六十年之後還在影響著草原的格局。沒有匈奴的一家獨大,沒有突厥的一家獨大,一個鬆散的草原,才給了貝加爾湖畔出生的鐵木真機會。
否則邊緣之地的蒙兀室韋,毫無機會,只會在強大的統一聯盟之下活得戰戰兢兢。這些說突厥語的部落真正聯盟在一個政權之下,鐵木真必然毫無作為。
能有鐵木真的蒙古傳奇,從唐打突厥開始,一直到契丹,都是鋪墊。從漢人到契丹人造就了一個鬆散的草原,這個鬆散的草原才有了鐵木真崛起。
王稟與呼延灼兩人到得鄭智大帳。見禮坐定。
鄭智開口說道:“所有人先出去,某與兩位將軍有要事相商。”
眾人放下手中的差事,便是吳用也放下了手中的筆,魚貫而出。便是鄭智這麼一個舉動,兩人面色一緊,稍稍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