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朱武上前,開口稟道:“相公,城外造作處,又出大炮二十門,小炮三十門,還請相公安排。”
鄭智聞言,面色輕松不少,反問道:“淩振的操炮士卒訓練得如何了?”
朱武忙道:“相公,操炮士卒正在操練,如今可以勝任職責。”
鄭智點頭又道:“大炮小炮,皆調撥一半往滄北,吊裝上船。其餘大炮聚在一處操練,大校之時某要親自看看操練成果。”
朱武點了點頭,也在拿筆記錄。
鄭智卻是又道:“年關還有一個多月,正月十五一過,所有部曲開始大校,論功行賞。諸位多多準備。”
鄭智如此安排也是知道雖然是校閱,也難免有人死傷,此時在年後,也免得大過年的有人家中還要辦喪事。
眾人連忙拱手答道:“遵令!”
唯有李綱等候了多時,心中也知軍事得先奏報定奪。政務可以晚一些,待得眾人聲音落下,李綱才上前說道:“相公,四州欠繳的賦稅皆已徵繳完畢,不知河北東路的賦稅是不是也要開始清查?”
李綱這幾個月實在忙碌,既要負責四州事宜,也要負責河北各地的軍餉事宜,已然沒有一刻閑暇。
“河北東路賦稅之事也該開始了,便從河間府開始清查徵繳,黃潛善應當是會積極配合的,其他州府若是有人阻礙,依照以往慣例,重兵彈壓。如今大戰在即,東京官家對某會多有忍讓,時機正好,若是大戰之後,怕是沒有這麼簡單了。所以此事一定動作一定要快,調撥兩千軍漢與你,臨事處置,不需書信來回報備,以事成為準。”鄭智似乎對於很多事情有一個心理準備。
在這個年代,小事可以用法治來談。大事終究還是人的定奪,鄭智如此大規模用兵彈壓官員與大族,不論有沒有法理與道理,真到了一定的地步,便是東京諸位也不可能坐視不管,事情真到了那個地步,也跟賦稅沒有了關系。
戰事鼎定之時,過不得多久,也是人人喊打之時。這些事情鄭智心中慢慢看得清清楚楚。是如種師道或者狄青那般忍辱負重去活,還是換一個方式對待東京,鄭智心中也早有定計。
大帳雖然簡陋,不過是用木頭撐起來的一處營帳,但是這個營帳裡商量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小事,關乎了三個國家,關繫著無數的百姓,也關繫著鄭智未來的命運。
冬日晝短,直到快要天黑,鄭智才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出得大帳上馬進城回家。
人手不夠,這是鄭智今日會議結束之後的感覺,李綱內政是把好手,朱武與裴宣是極好的協助,吳用在許多事請謀劃上越來越有水平。軍事上的事情鄭智還有自己的大腦可以倚仗,但是內政上的事情,李綱一人顯然有些吃不消,也忙不過來。
鄭智不免想到了周度文,周度文也是極有聰明才智的,只要跟在李綱身邊,不需多久也能獨當一面。但是兩人還是太年輕,許多關乎大局的事情,還是少了一些魄力。老成持重者,鄭智立馬就想到了種家兩位相公,奈何種家兩位相公此時不可能到這河北來給鄭智打理內政之事。
帶著這些思慮,鄭智一路進得清池城,到了經略府門前。
門口一個老漢連忙上前,滿臉大笑,上前見禮說道:“相公,叫老胡好等啊。”
老胡也是知道鄭智今日回來,便親自在經略府門前站班,卻是一直站到傍晚才等到鄭智回來。
鄭智見得老胡,心情大好,笑道:“老胡,你兒子當真不錯,此番戰陣立功不少。”
鄭智邊說邊往裡邁步,老胡跟在身側,聽言面色更喜,只道:“這小子還算不差,能得相公誇贊,我老胡的名聲算是保住了。”
“哈哈……老胡,此番回來,可有你開心的,你家小子有媳婦了,還是黨項的公主,還有一個似乎也是宰相之類的女兒。今年必然能懷上兩胎,待得明年你就有孫子了。”鄭智打趣道,這也是鄭智想要的結果,老胡戎馬一生,小胡又在身邊徵戰,留下幾個後人便是穩妥。
老胡聞言一愣,忙問道:“相公,可是懷上了?”
顯然老胡是聽錯的意思,鄭智只說今年必然能懷上,卻是沒有說已經懷上了,到底有沒有懷上,鄭智也是不知。
“興許此時還真懷上了,此番小胡應該解散回家了,你也趕緊回家去看看。”鄭智開口說道。
“好好好,相公,我這就回去看看。”老胡大喜,連忙又是一禮,一禮之後,飛奔就往經略府外而去,老胡的家,也就在經略府門外幾十步遠。
見得老胡飛奔出門,鄭智心中也是急切,自家也還有個孕婦,也不知怎麼樣了。不禁步伐加快幾分,直往內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