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聽言,身形往後退得幾步,口中喊道:“還有沒有火藥包?”
“還有一點在後面。”韓世忠答道。
“只留一百斤,其他都拿上來,全部扔出去。”鄭智大喊。
韓世忠拔腿回身就走。
鄭智左右環視一番,又道:“牛大,快過來。”
牛大離鄭智十幾步遠,飛奔到得身邊。
“快把令兵都集合過來,越多越好。”鄭智集合令兵,便是要下左後一道命令了。撤退之令,必然要同步下達,不能有拖沓,誰拖沓了,意味著誰將要死。
鳴金只是其一,有序撤退,必然還要有軍令安排。避免鳴金之後造成許多混亂。
牛大聽令便去集合親兵。
“小乙,快快帶人去把馬匹帶過來,分散等候,檢查一下是不是所有的馬匹都兩兩繫結好了。”鄭智又吩咐道,撤退顯然也不是那麼簡單。要想跑過黨項輕騎的追擊,每人兩匹馬才是關鍵,若是有人沒有得到兩匹馬,必然會掉隊,也是人命關天。
燕青也往後去點了些人手直奔放馬之處。馬匹安放必然也有講究,還不能把撤退的道路給堵住了。
嵬名仁明聽得頭前又有巨響,口中急喊:“再加鼓,再上一波人馬。決戰時刻已到,必要打破寨子。”
直到此時,嵬名仁明才有些激動起來,人命填了無數,已然到得見分曉的時候了,寨子一破,便是鄭智的末日。
這回再甩出火藥包,便是黨項人也學乖了,只要藥包一來,左右的黨項人立馬匍匐在地面之上,甚至聰明一點的還知道用自己的座駕來擋。雖然還不懂這些藥包有火線延時,其實可以撿起來嘗試著再扔回去。
但是這些黨項人匍匐的動作足以保住許多人的性命,雖然震動巨大,響聲震天,依然能讓許多人昏懵耳鳴,卻是這殺傷力就小了太多太多。
待得又甩出二三十個火藥包。鄭智開口大喊:“鳴金!”
頭前的令兵早四處傳達了鄭智的軍令,此時鳴金大作。
所有鐵甲齊齊回頭就跑,健馬就在身後,每兩匹馬都用繩子連在了一起,只要上得一匹健馬,轉身便能走。
寨外許多昏懵計程車卒看得敵人竟然回頭了,也找來馬匹就往上翻,只是動作不再那麼熟練。
嵬名仁明遠遠見得宋人竟然離開了寨牆回頭,心中大急,竟然打馬就往前而去,口中大喊道:“快追,快追,快隨我去追。”
左右軍將皆打馬跟隨。揮旗的令兵卻是手忙腳亂,幾萬大軍前後左右,把這令兵忙得團團轉圈,便是給四方人馬下令出擊。
後撤軍漢,許多人還肩扛手抬,便是傷兵也都往馬背上放去。輕傷之人倒是好說,有些重傷之人,不免還要用繩索饒一圈綁紮一下,以免墜馬落地。
一切有條不紊,快速無比。鄭智上得馬匹,回身就走。座下已然不是那匹麒麟獸,麒麟獸此時也不知在誰的座下賓士。
許多黨項人輕松翻過寨牆,追得幾步,卻是又回了頭。直往寨牆而去,身後無數騎士奔來,便是要先把這寨牆拆出一個大缺口,否則如何還能追得上。
會州新城西面。
忽然爆發出無數沖殺之聲,上萬的鐵甲步卒手持長槍往城池西門處飛奔。
這沖鋒之聲,不僅驚動了城外圍困的黨項人,更把城牆下坐著的劉法也驚得一愣。抬頭往城牆上大喊:“什麼回事?”
城頭上一個軍將探出頭來答道:“相公,援軍來了,在西城。”
劉法連忙站起身來往前,直接開口道:“快把我抬上城頭去。”
平常劉法上下城牆,從來不允許旁人來攙扶,只因心中還有那一份驕傲與執著,身經百戰,在麾下這些士卒面前,便是要表現出自己老而彌堅。
此時十萬火急,劉法也顧不得心中那些堅持,開口直接吩咐人來抬。
幾個軍將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幾人抬手抬腳便把劉法往城頭上扛去。
待得城頭之上,劉法竟然叫人把自己放在了垛口之上,往西城去望。
望得瞬間,劉法大喊:“擊鼓,把西城門洞之內的石頭都搬開,著五千人馬出城接應。”
四處軍將隨即忙亂起來,擊鼓的,帶兵去搬石頭的,各自去找部下的,忙作一團。
更又有幾人把劉法抬起,直接下城上馬,直往西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