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臘再問:“那為何官兵這麼快就到了杭州城下?”
“聖公,官兵幾千健馬,快馬加鞭之下,幾十裡地,一個時辰都不需要。所以官兵才到得如此之快。”
方臘內心尷尬非常,面色紫紅,看得左右幾眼,定了一下心神,開口說道:“家經略忠心耿耿,卻是被小人構陷,此事一定要追究下去。爾等一路勞頓,先行下去休息吧。”
事情終歸不是方臘以為的那樣,六個家族被方臘斬殺殆盡,面對如此之事,方臘卻是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單單這一點都是有幾分帝王心術。
堂下眾人不疑有他,皆拜道:“聖公聖明!”
說完此話,眾人退去。
方臘面色陰沉,又看左右,見左右皆不發言,開口問道:“此事該如何是好?”
眾人皆是一臉懊惱之色,如今城牆之外兩三百具老弱婦孺屍首,再問如何是好,眾人哪裡敢上前答話,即便敢上前答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方臘面色更沉,忽然雙眼猙獰幾下,開口又道:“城中剛剛混進敵軍奸細,被我等查明,速速處死!”
剛剛還被方臘當作忠心耿耿之人,此時立馬就變成了奸細。一個誤會釀成大錯,便只有用謊言再來掩蓋,否則此事一旦傳開,杭州城內必然人心惶惶。方臘狠辣的手段似乎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方七佛聽言一愣,上前答道:“聖公,如此恐怕不妥啊。”
“有何不妥,難道任由這些奸細於城中散佈謠言動搖軍心不成,快快處死,一個不剩!”方臘猙獰著臉面說道。當真是無毒不丈夫。
婁敏中連忙出言說道:“太子殿下,快快帶兵去斬殺奸細。”
方天定手持兵器,起身就去召喚麾下軍漢。
剛從府衙而出的百十軍漢心中氣憤難當,隨著帶路之人往駐地而去,駐地之處自然還有酒肉伺候。
杭州城內二十多萬兵馬,沿路皆是布巾包頭之人。
一路行來,眾人皆是四處宣傳,便是要為家餘慶正名,也是要為自己正名。餘杭城內眾人,從來都沒有開城投降。
只是這杭州城頭,早已人頭滾滾,宣州一系軍將家眷盡皆屠戮一空。除了江寧戰死的李韶。
眾人一路行來,也遇到不少同鄉熟人,拉著一路同行,到得駐地,依舊氣憤難當。小人一句構陷,便把眾人主官家眷全部殺死,此事實在難以接受。眾人更是擔心自家軍將若是聽得這個訊息,沒有投敵也要被逼得去投敵了。
眾人開始吃飯,酒菜豐盛,本來是準備用來犒賞眾人忠心的。卻是眾人不知,這一頓只怕就是斷頭酒了。
果然不得多時,方天定帶人趕到,血光滿地。
眾人更是呼天喊地,嚎叫不止。只是這些嚎叫太過無力,擋不住刀槍之利。
更有無數士卒上前圍觀,方天定一面指揮著麾下眾人清查活口,一面大喊道:“這些人乃官兵混入城中的奸細,聖公有令,盡皆處死!”
眾人圍著議論紛紛,更有許多人認識其中同鄉,心中疑惑不止,不敢相信,卻是也不敢多言。聖公太子親自前來,也由不得眾人多言。
屍首一具一具扔上牛車,方天定帶人也離去了。
“江家三郎如何會是奸細,我從小就與他相熟,聖公怕是弄錯了吧。”
“是啊是啊,小五郎才十四歲,最是懵懂直爽,如何會做這般事情。只怕家經略是冤枉的,聖公身邊才是有奸細啊。”
“慘啊慘啊,聖公只怕是受人矇蔽了。”
“當初我也隨家經略打過仗,家經略最是勇武,自小就跟隨聖公左右,怎麼可能做投敵之事。殺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