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聽得鄭智話語,直言去說聖諭是一派胡言,心中大驚,忙道:“相公慎言,相公慎言。”
鄭智面帶怒色,腳步急行,回道:“剿滅摩尼,凱還民本,你看著江寧府,哪個是摩尼?民眾之心,哪個有邪魔?”
吳用被鄭智一問,陡然一驚,連忙追上幾步說道:“相公,那日刺客,會不會就是摩尼?”
鄭智被吳用一語提醒,止住了腳步,眉頭一皺,片刻說道:“看來這摩尼當真要剿。”
鄭智心中,已然通透,刺客赴死之心歷歷在目,唯有教派洗腦才能解釋得通。
吳用聽得鄭智言語篤定,面色也是陰沉,答道:“看來當真是摩尼。”
兩人一臉不快回得大營,王漢之派人送來請鄭智晚間畫舫遊玩的請柬就在案幾之上。王漢之自然是要謝鄭智,也要好好招待鄭智,招待的方式也不外乎如此了。
蘇州城離太湖不遠,花石綱最早也起與此地,圍繞太湖有常州、湖州、蘇州。湖州已經陷落。常州蘇州本也是方七佛北伐的目標,如今卻已止步江寧。
楊可世帶著七八百親兵已經入得蘇州半個月之久,蘇州禁軍也被全部整合起來,一千多人,卻是都在城外校場操練。
楊可世自然也帶來了西軍的行事風格,把這一千多蘇州禁軍操練得苦不堪言,懈怠之人也連斬了七八個,更是捉了幾十個逃兵刺配滄州牢城。半個月來,蘇州禁軍倒是有點模樣了。
燕青隨船而來,在通州南通)對面的福山鎮上岸,一路直奔蘇州城。從江寧入長江出發,到得蘇州城時候,依然是三日之後。
燕青也打聽清楚,知道東京來的人就在城外軍營校場,便直奔而去,心中也還在忐忑,不知這人是不是楊可世。楊可世入得蘇州,便在這軍營之中操練士卒,很少出去,蘇州城內百姓,大多也不知道來了一個什麼將軍。
直到燕青拿出腰牌與文書進得軍營拜見,才知當面這個面色低沉之人正是楊可世,連忙開口說道:“末將乃鄭相公麾下指揮使,特奉我家相公之命前來拜見楊將軍。”
楊可世這半月來,一直都是焦頭爛額,手中親兵雖有幾百,但是面對這一個州府只有一千多人馬的蘇州,是在不知如何是好,剿賊之事,完全看不到頭緒。
此時聽得燕青自報家門,楊可世轉眼便是笑意,開口問道:“你說的這位鄭相公可是渭州鄭智鄭相公?”
“正是!”燕青又道。
楊可世得了確認,站起身來開口又問:“你家相公現在在何處?”
“我家相公正在江寧,剛剛擊潰方臘兩萬大軍,穩住了江寧局勢,特派末將前來聯系楊將軍,以圖合擊反賊之策。”燕青說道。
楊可世聽言大喜,連說幾句:“好,好,實在是好,有鄭相公在江南主持戰局,大事定矣。枉費我每日失眠度日,若是早知曉鄭相公也南下了,何須如此焦急。鄭相公有何吩咐?”
燕青聽得楊可世幾句好,又聽得楊可世誇獎之語,心中也是極為高興,與有榮焉。答道:“我家相公所說,皆在信中,還請楊將軍過目。”
說話間燕青掏出懷中書信遞了過去,楊可世連忙展開書信來讀,讀得片刻,開口大笑:“當初在西北之時,童經略於秦鳳出兵攻打黨項,我於熙河蘭湟駐守,直到戰事定妥才出兵去打西夏卓囉和南,鄭相公一戰定妥,待得我出兵之時,黨項人多作鳥獸散去,雖然連得數城,皆仗鄭相公威名。當年那時,我心中便有後悔,此生未與鄭相公同陣而戰,實乃人生大憾事。未想到得江南,還能與鄭相公同陣殺敵,此生無憾矣。”
燕青聽得更是暈暈乎乎,更是難以想象當年之戰是如何威風凜凜。也出言說道:“末將也是生不逢時,未與相公同擊黨項,遺憾終身!”
楊可世滿臉笑意,一掃之前陰霾之色,只差手舞足蹈,待得心神稍定,開口說道:“當年之事,晚間吃酒再敘。鄭相公所託,便是百死也不敢怠慢,只是這蘇州兵少,加我帶的親兵一起,也不過兩千人馬。若是南下奔襲杭州,只怕力有不逮,此事還需稟明一二。不知小將軍有何見解?”
楊可世對於鄭智的崇拜,在其話語之中也可見一斑。西軍那場大戰,實在是酣暢淋漓,鄭智威名,在西北自然是無人能及。便是連鄭智麾下的一個指揮使,楊可世也用小將軍來稱呼,禮節上的尊重不言而喻。
燕青也是沒有想到楊可世會向自己問計,想了片刻回答道:“末將在江寧之時,隨相公兩戰,對於賊軍頗為瞭解。不過都是烏合之眾,軍紀奇差不說,軍備更是不談。楊將軍麾下有不少精銳悍卒,可以南下先打幾仗,攻佔些城池要地,即便不孤軍深入,也可拖住賊軍一部分主力防備。等我家相公出兵杭州之時,也可少一些壓力。”
楊可世頭前還真未相公帶著這兩千人馬出戰,也是知道賊軍勢大,兩千太少。此時聽得燕青話語,也是豪氣沖天,直道:“好,便依小將軍之言,明日便出兵湖州,且下幾個城池再說,不能在鄭相公面前丟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