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聽得鄭智話語,也是覺得極為有理,卻是心中也有擔心,開口說道:“相公,此法甚好,卻是我們兵馬不過三千,方臘在杭州附近必然囤積重兵,方臘麾下能戰敢戰之士,只怕大多都在杭州之地,我們三千兵馬孤軍深入,只怕不妥。”
鄭智心中焦急,想早日回滄州,卻是也知戰爭之事,永遠不能操之過急。方臘麾下二十萬人馬是有的,把這江南兩浙剿得一個天翻地覆,二十萬人中但凡有三四萬稍微精銳一點計程車卒,圍困自己手下三千騎兵,完全不是問題。人馬多寡相去甚遠,七八十倍的差距,鄭智心中雖然自信,卻是也不敢孤身犯險。
“不知楊可世將軍身在何處,此時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知王知府說的那個婺州王稟此時是個什麼情況。若是楊可世將軍與王稟能一齊進攻,方臘必然首尾難顧、腹背受敵,我等便可長驅直入於杭州城下。”鄭智對於楊可世是極為信任的,畢竟同出西軍,心中自然比較信任。楊可世後來也是敢率領四五千的西軍騎兵與遼國耶律大石正面對戰之人,雖然戰敗,卻是也勇武非常。
再到後來,楊可世上陣與遼國騎兵大戰,胸腹中箭,全身是傷,連自己的靴子裡面都裝滿了自己的鮮血,卻是還能手殺幾十人。即便如此,楊可世自己仗著厚重鐵甲,竟然還活了下來。
此時楊可世入了江南,卻是兵荒馬亂不知身在何處。鄭智心中也只想著楊可世能帶兵與方臘打起來,如此自己也可以動手。
婺州王稟已然被鄭智忽略了,卻是鄭智實在不記得這王稟是何許人也。王稟也是北宋末年鐵骨錚錚的軍漢,此時任職婺州義烏金華)觀察使,婺州兵馬都統制。後來任職建武軍節度使,駐防太原城。
在宋欽宗把太原割讓給金國的時候,朝廷派人來給王稟傳達旨意,王稟依舊不肯開城投降。帶著自己的兒子與手下軍漢死守孤城太原,被朝廷放棄之後,無援無糧,堅守二百五十餘日,完顏宗翰強攻太原九次,沒有一次打破太原城。最終太原城中,騾馬吃光,樹葉吃光,地上的草也吃光了,就連馬鞍都被吃光了。
金兵破城,王稟率兵與之巷戰,被敵人圍攻,身中數十槍而死。王稟之子王荀投河而死。金國大將完顏宗翰粘罕)最恨此人,面對王稟屍體之時,竟然打馬反複踩踏王稟屍首,用以解自己心中恨意。
楊可世王稟二人,皆是北宋末年少有的勇武之士。
鄭智此時卻並未把這王稟當回事,實在也是第一次聽說。
“相公,不若派人到蘇州去聯絡一下楊將軍,若是聯系得上,同時進攻,必然能建奇功。”吳用說道,更是知道蘇州南下杭州,更加方便快捷。
“此法甚好,等成揚回來,此時便交與他去做。只要聯絡上楊可世將軍,必然事半功倍。”鄭智說道,心中的軍事計劃也越發清晰起來。
吳用想了想又道:“若是能聯絡到婺州王稟,那便更好了。”
鄭智看著地圖,擺擺手道:“婺州於杭州之南,方臘橫在中間,聯系不上了。王知府說那王稟能戰,卻也不知真假,興許此時已然被方臘所敗。”
吳用聽言也不多說,兵荒馬亂之際,資訊也就通暢不了,許多事情多說也沒有意義。
不久魯達打馬而回,剛一見鄭智便氣呼呼說道:“哥哥,那石寶跑得比兔子還快,竟然跑進山裡去了。”
鄭智聽言,以為魯達沒有追上,便問道:“可是沒有追上?”
“追倒是追上了,卻是沒有殺得一個軍將,斬殺的皆是些嘍囉,還捉了幾百個嘍囉回來。若是哥哥早教灑家去追,哪裡能容得這些人逃脫。”魯達如怨婦一般埋怨一句。
鄭智見得魯達似乎有些憤憤不平,笑了笑道:“你且帶兵入城裡去搜捕這溧水都頭,等祝龍來了便埋鍋造飯,今晚在城中吃上幾杯。”
魯達拱了拱手便帶兵下去了。鄭智看著魯達背影,與吳用笑道:“你道魯達這廝,什麼事情都無所謂,卻是這戰陣不能不盡興……”
吳用聽言也笑:“魯將軍性情中人,相公能得魯將軍這般好漢相助,當真是相公之福啊。”
鄭智看著魯達搖頭晃腦打馬走遠,微笑著連連點頭。魯達這人,不貪錢,不好色,重情重義。能與魯達有緣,這樣一世兄弟,鄭智心中也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