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聽得鄭智話語,又抬頭看了看遠方林木之中若隱若現的寨牆,有些擔心的看了鄭智一眼,卻是也沒有說什麼話語。養兵千日總有用時。
“那便去吧,聽鼓而進,不得有誤。攻不下賊寨,拿你問罪。”直到此時臨戰,高俅才真正有拿捏鄭智的一些資本,畢竟高俅才是主官領帥。
高俅本想說一句“攻不下寨子提頭來見”,終究還是說了“拿你問罪”。鄭智一個經略制置使生死,終究不是高俅能決定的。
鄭智頭也不回便走。
號角一起,六千多人馬瞬間聚集起來,隨即有慢慢成列分開,鋪滿了幾百步的正面戰線。西軍老卒都聚集在寨門中間的方向。
鄭智親自抬出幾個小土陶罐子,把裡面的黑色粉末倒在地上幾張白布之上,白布幾層包裹得緊緊實實,再插個小洞,放入引線。
最後又用密不透風的牛皮紙捆紮嚴密,七八個簡易的炸藥包也就成型了。
砍來幾根樹杈做炸藥包的支撐點,七八個親兵一人背一個不小的炸藥包。點起幾支火把,一切也就準備就緒了。
鄭智卻是又在陣頭,第一次用爆炸物,眾人皆沒有經驗,鄭智心中還是覺得自己來弄比較放心。
晁蓋宋江等梁山大小頭領都上了寨牆,遠望山下集結的官兵。
吳用看得整兵的無數鐵甲,脫口而出:“此番攻寨的是鄭智。”
晁蓋聽言眉頭一皺,左右道:“快多搬些檑木滾石上來,箭矢也要多搬。”
宋江也看得幾眼,反倒淺笑出來:“如此正好,滄州兵來攻寨子,必然損失慘重,之後決戰也多一分勝算。”
吳用也點頭道:“正是正是,我梁山後寨易守難攻,他鄭智來了也是無用,正是消耗鄭智兵力的時候。”
寨牆之上,眾人反倒有一份安全感,如此寨牆,居高臨下,便是官兵有通天之能,也難以攻上牆頭。
攻城之戰,要的就是攻擊的強度與密度。士卒奮勇攀爬,源源不斷,如此慢慢在牆頭開啟缺口,然後更多的人上牆頭。這梁山後寨的地勢,大規模的軍陣集結不了,也施展不開,強度與密度這個先決條件便難以達到。
呼延灼看得前方已經準備好的鄭智,又看了看遠處的寨牆,心中雖然在慶幸上陣的不是自己,卻是也走到大鼓旁邊,準備親自為鄭智擂鼓助威。
鼓聲隆隆,鄭智身邊令兵不斷來往飛奔,六千多人開始往前邁步。
令兵飛奔,只有一個命令傳達,便是到得寨牆之前,不要強弓,所有人集中弩箭往寨門上方左右攢射。
特別是米氏的漢子,更是被鄭智嚴令攢射。若論單兵射術而言,米氏自然是整體準度最高的。
高俅見得鄭智大軍往前壓進,也不免心跳加速起來,人生第一次真正直面戰場。
卻是等鄭智大部隊往前走得幾十步,高俅驚訝的發現原地留下無數的東西,開口便問:“如何這鄭智長梯都不帶了?”
百勝將韓韜就在一旁,也是驚訝無比,疑惑答道:“興許這鄭相公是另有高招。”
韓韜自然也是不明白,卻是這高太尉問話,也不好不答,也就說上了這麼一句。
“高招?什麼高招?莫不是這鄭智要投賊不成?”高俅心中早已認定鄭智與這些河北山東的賊寇有這千絲萬縷的關系。此時見到鄭智反常的舉動,心中難免胡亂猜測。
“太尉多慮了,鄭相公如何會去投賊,不可能的事情。”韓韜自然想得簡單,那便是一個州府經略使,在這種情況下有什麼理由回去投靠反賊呢。只有弊沒有利的事情,哪裡會有人願意去做。
“鄭智這種人膽大包天,有何事他做不出來,快下去叫軍將們防備一下,萬一這鄭智投了賊人,我等也好脫身。”高俅眉頭緊鎖望著前方,心中早有計較,也自然聽不進韓韜話語。
百勝將韓韜也是無奈,只得也下去整兵。
麾下有七千精銳軍漢的州府經略,豈會去投了這梁山賊人,韓韜邊走邊想,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高太尉的邏輯,甚至都有點懷疑這高太尉是不是腦袋有些犯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