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看得潘金蓮奇怪的模樣,又問:“嫂嫂,莫不是你也害了病了?”
說完武松連忙從身邊搬起一個方椅,送到潘金蓮身邊,又伸手接過藥碗,口中說道:“嫂嫂,你快坐下休息片刻,我來喂大哥吃藥。”
武大郎輕輕抬頭看了看武松,又看了看潘金蓮,眉頭緊鎖起來,又看見地上昏死的西門慶,咬咬牙說道:“二哥,我自己吃藥就是,不需喂的。”
鄭智看得身後樓梯上牛大帶著幾個漢子正在把王婆往上抬,卻是這王婆口中還在大喊大叫:“殺人了,殺人了,快來人救命啊,快報官……”
鄭智放下手中的發髻,往前走了兩步,看得武松手中的藥碗,開口道:“二郎,這藥吃不得。”
武松正準備把湯藥遞給自家大哥,聽得鄭智話語,回頭疑惑道:“相公,如何吃不得?”
鄭智看著嘴巴被一個破布堵住的王婆被抬了上來,伸手指了指王婆與昏死的西門慶,直接道:“你問問你家大哥,問他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問問你家哥哥的心痛病是怎麼來的。”
武松端著藥碗又去看床上的武大,並未再重複鄭智的話語,只是雙眼看著武大,疑問道:“大哥……”
武大抬眼慢慢打量著被擠滿的房間,看得鄭智一臉的兇戾與憤怒,看得滿屋個個五大三粗兇神惡煞,看得武松腰間挎著的利刃,慢慢開口道:“二哥,無事,此事以後再說,我先把藥吃了,吃了要病就好了,你先招呼客人去,把隔壁的王幹娘趕緊送回家中去。”
鄭智聽得武大話語,心中一驚,實在想不通這武大受了如此屈辱,竟然還幫著潘金蓮等人隱瞞,怎麼也想不通這個道理,一時間愕然起來,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再看武松,卻是眉頭緊鎖,雖然自家哥哥說出了這番話,武松心中已然起了大疑心,只有武松最瞭解武大,就在清河的時候,自己哥哥在外面被人欺負了,武松聽說之後回來問,武大也是這麼一番口吻。
武大為何如此,便是這武大更瞭解自己的弟弟武松,但凡武松從自己口中知道被欺負的事情,必然持這哨棒打上門去。頭前在清河還差點打出了人命,此時見武松利刃在身,如此屈辱,只要武大一說出口,必然血濺幾步。
就如武大之前說的那句,二哥大好的前程,說的便是武松剛在滄州謀了個正經的官府差事,兄弟兩都是外地人,便是家中的妻子也與外人沆瀣一氣,如此無憑無據,此時若是暴起殺人,武二如此大好的前程,便也毀在了今日這個房間裡。
再看武松,把手中藥碗往旁邊案幾一放,站起身來,面色鐵青道:“大哥,你且說出來,你這心痛病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弟弟今日與你報仇。”
再看武大,只是擺擺手,並不說話,眼中的淚水已然就在眼眶打轉,卻是依舊沉默不語。
再看潘金蓮,看著武大那醜陋中泛出淚光的模樣,心中似乎大氣鬆了一半,慢慢往武松剛剛搬來的椅子上坐去。
鄭智看得這般僵持的情景,掃視了一下左右,開口喝道:“魯達,把那碗湯藥端來。”
也是一頭霧水的魯達聽得吩咐,幾步上前從小案幾上端起湯藥,看得這清白的顏色,心中也是疑惑,直去看鄭智。
鄭智眼中精光一閃,左右兩步,抬手一指王婆,說道:“把湯藥喂給這老婆子喝了,一滴都不能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