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在場武官,自然面色沉重,自己手下軍漢什麼情況是清楚的。再看這新來的鄭相公麾下軍漢精銳,由不得這些武官心中不急。
在場雖然有人歡喜有人愁,卻是也只能出言附和,表示對鄭相公的支援。這鄭相公的背景眾人皆有聽言,東京童樞密與蔡太師親信,可不是玩笑。
鄭智說完,吳知府自然也要發言:“鄭相公來滄州,實乃滄州幸事,諸位當竭心用力,不負相公,不負聖恩。”
經略府衙門與知府衙門本就是兩個系統,卻是又有許多職權的重合,宋朝官場便是如此,一地官員總是互相掣肘。
等到眾人散去,一切還得靠鄭智自己。
第二日大早,鄭智便往城外而去,城內也是貼出了佈告,經略府重金聘請木瓦匠以及幫工。
城外也開始大興土木,先建軍營校場,再建酒坊。
城內許多空下來的民宅也被高價收買,用來安置西軍士卒的家屬。
又過幾日,經略府發出第一道蓋有大印的公文。點檢滄州境內所有士卒,廂軍禁軍配軍,七日內全部到清河來彙聚,各縣一併送來名冊。
吃空餉是整個大宋軍隊中最常見的事情,包括小種相公也吃了一萬多人的空餉,雖然這空餉也是為了養兵,卻也是違法的,無人追究自然無事,追究起來也是罪過。
鄭智這般,自然就是要把自己治下的軍隊進行一個整合。還要重新制作名冊發往東京報備,自己手下這些西軍自然就要入了滄州軍籍。
一道經略府文書命令,整個滄州都躁動起來,各地都頭管事叫苦連天,私下自然大罵鄭相公。滄州北面靠近遼境,堡寨七座,往南一些又有兩座堡寨。再往南進入三縣之地,也有縣城禁軍,還有各地將養的廂軍,堡寨牢城裡的配軍。在冊就有一萬多人。
七日時間,又要趕路往清河,又要湊人頂替名字去點檢,哪裡來得及,趕路時間都有些緊。
這些管事都頭正在焦頭爛額之間,經略府第二道文書又到,上書幾個大字:七日之後,鼓響未到者,軍令立斬!
幾個字後,滄州經略制置使鄭智,加蓋鮮紅大印!
一應事情,自有裴宣操持得妥妥當當。
從古至今,軍法從不容情,眾人皆知。卻是這百年不戰,歷任知府文官,從來沒有把軍令當回事,自然也就沒有了軍令這回事。有甚者,更不把這軍務當一回事,便是這樞密院來的糧餉都要過一道手再發下去。
卻是又有人把軍令拿來說話,軍令當令行,那便是軍令如山不容情。軍令不當令行,那就是沒有管制閑散度日。
這新來的鄭相公,軍令已下。當不當回事,自然由眾人去看待,聰明不聰明也由眾人去思慮。
鄭智只管吩咐手下軍漢與羌人,把這城外點將臺再壘起來,把這校場重新平整出來。
滄州其餘官員也等著看戲,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且看這鄭相公的手段。
若是鄭相公下令疏通河道,或是重新丈量治下田畝數量,重新整治戶籍資料之類,那便是這些文官的事情了。卻是這些命令,也要經過知府衙門走一道。
當然知府衙門也有責任配合,經略制置使可不是玩笑,宋朝設立出來,就是主管邊境州府軍政大權的,由不得眾人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