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柴進好好種田收租,騎馬打獵。也就罷了,卻是這柴進莊子,已然是個賊窩,每每藏納這些身背重案的賊人,這便是給鄭智扯後腿了。
柴進聽言,連忙大拜,再怎麼說,柴進也是民,鄭智是官,也不由得柴進怠慢,道:“不知相公路過,實在怠慢,相公裡面請。”
鄭智也不客氣,邁步就往莊子裡進,柴進忙左右吩咐上茶,又叫人下去備制酒菜,不敢怠慢。
倒是又有小廝上前來拜柴進,說這鄆城宋公明來了,柴進心中大喜,卻是又不能抽身去見,連連叮囑小廝招待妥當,還叫帶話與宋江告罪擔待。
席面備好,鄭智穩坐正席,也不與柴進客氣,眾人大吃大喝,鄭智只與柴進小飲幾杯,開口問道:“聽聞大官人幾代在這滄州地面居住百餘年了,生活富足,日子逍遙,倒是羨煞旁人啊。”
柴進一個前朝遺民,有這富足的生活與一個丹書鐵卷,說來也是得了莫大優待,開口道:“還是太祖仁慈,官家大恩,賜我柴家世代逍遙,柴氏一族代代不忘官家恩賜,銘感五內,日日不忘。”
柴進再如何託大也只得如此回答鄭智話語,前朝遺民,畢竟也就是前朝遺民,不感恩戴德,那便是大逆不道。
鄭智聽言淺笑,再問:“不知大官人平日裡都喜歡些什麼事物消遣?”
柴進聽鄭智問此,不禁有了些神采,答道:“平日裡舞槍弄棒的也是常事,最喜走馬狩獵,天氣晴朗時候,引莊客們張弓於野,夜間回來總有收獲,剛好一頓老酒為佐。相公有閑暇可來莊裡遊玩一番,著實快意逍遙。”
柴進此時也知鄭智武人出身,相約狩獵,正是投其所好,自然也是交好關系的意思。
鄭智拱手笑道:“這般當真不枉太祖於你家大恩,大官人逍遙自在,如此世世代代無憂無慮,整個大宋朝也只有柴氏一族了。”
“呵呵……相公新來,但有用得上的地方,我柴氏一族,必然盡力奔走。”柴進再道,這柴進最善於與人交好,從牢城管事、都頭之類的小官小吏,到周邊知縣主官,再到江湖綠林好漢頭領,柴進當真面面俱到。
鄭智笑意不減,卻是話語一緊:“還聽聞大官人莊子裡多收納匪賊之徒,讓臨近府縣衙差都拿之不得,也不知是真是假?”
鄭智的敲打也來得太快了,柴進聽言一驚,忙道:“相公,此事當不得真,且是旁人嫉妒我家世代皇恩,謠言中傷,相公可不得聽信小人之言。”
要說柴進心中是否害怕,顯然柴進憑得一份丹書鐵卷也並不十分怕,卻是這事情也不能明面上說出來,鄭智來問,也就自然要矢口否認。
鄭智也不繼續再問這事情,敲打自然是點到即止,開口笑道:“世代皇恩是真,如此皇恩浩蕩,大官人可不能亂了大宋法紀,律法乃國之根本,大官人更當著重些。”
話已至此,鄭智也知這敲打意義不大,只是個警示,要想解決柴家莊這個大賊窩,還要想別的法子。
便是此時,門外傳來一個大漢粗重話語:“你是甚麼鳥人,敢來消遣我?”
隨後便起幾句勸慰,接著起了毆鬥之聲。
柴進聽得門外聲音,自然知道說話的是何人,連忙告罪一下出門。
鄭智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帶著眾人也出門去看。